“我当时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而且皇上对你贼心不死,他想召你入宫去。”沈长安心中也委屈,早知道自己当日的决定无法将故里留在渊启山,他早就带着故里一起遁逃了。
可偏偏军队里也被安插了不少皇帝的眼线,他无法,也不能将故里带在身边,他也无法将整个玥国的百姓抛下,无法看着满城百姓因自己而死。
“那又如何。”故里侧过脸去,沈长安这一招早就用过了,她也不傻,上次能想明白这次为何不能。
她只是气不过,气不过沈长安出手伤自己,也气不过沈长安将于她而言关乎性命的东西交给旁人,她更气不过沈长安用这种谎言打发自己。
难道她就这么不堪信任?还是说他觉得自己不配知道他的计谋?
“夫人……”沈长安的眼睛柔得能滴出水来,事实上,他也确实将泪水堵在眼眶里了。
他无法接受自己夫人对他冷漠,他更愿意故里拿着刀子给自己来两下,只要她能消气,自己愿意做任何事。
“我不是你夫人。”渊故里还记着那日的话,“一没有行迎娶大礼,二没有夫妻之实,实在是担不起将军这一句夫人。”
“你可还记得我为什么回渊启山?”
故里的每一句话沈长安都接不上来。
那日的缘由她已经不想追究了,自己的枕边
人从没对自己放心过,这才是最心寒的。
她自以为的对自己关心,实则是安插来监视自己的眼线,还是个除妖师。
不等他开口解释,“你走吧,我看你心烦。”
她好像成长了不少,沈长安印象里的故里,是个赌气不过三句话就自己先忍不住笑的小姑娘,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和吃的过不去,总会想着办法整自己,让自己出糗,这样她才能消气。
这一次,他好像永远也不会被原谅了。
沈长安将点心放在桌上,撅着屁股坐在榻上,“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
他这些年跟着左丘昇也学了不少,尤其是学会了哄女孩子的技巧,这第一要义就是要没皮没脸。
故里原本还打算斥责他几句,刚要开口,下一刻脸色突变,胃里一阵翻滚,一股鲜甜顺着喉咙喷出。
她将捂在嘴上的手拿下来,刺眼的红色是那样的熟悉。
“怎么会这样?”沈长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明明无心看过,说你并无大碍才是。”
“医官!传医官来!”他的声音吵的故里耳朵疼。
“这是神罚……”故里摇摇头,不好的回忆瞬间浮现在脑海中。
那日自己救了沈慕时后,也是这般突然咯血。
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影响了印黎的死亡时间?
仔细想想,印黎是累死的,但那个时候午时已过,确确实实多活了两个时辰。
可她已经封住了自己的妖力
,不曾动用过法术才对。
不,故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妖力是在来到军营以后才被封印的,在那之前,所有的牛羊都是她用妖力运来的。
或许原本饥肠辘辘的印黎,真的会死在那一天吧。
指尖的疼痛仿佛是有东西在皮肉里跳跃一般,她已经分不清绷带上的血是自己吐出来的还是指尖渗出来的。
总之,都是自己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