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来了说,这海棠酥今日用的确实是丁香花,是有位小太监过来说,懋嫔娘娘觉得海棠花放得久了,香味儿不够,就用了四季丁香。
那罐四季丁香也是那太监给的。
皇后便让他辨认给他花的太监。
他一眼就认出了小唐子。
“小唐子,你为什么会去后厨,为什么去给什么丁香花?”豫妃觉得这事非常不妙,她抢先问小唐子。
小唐子身子抖不吭声。
皇帝便让人喊龚太医出来,看看这丁香花有没有什么问题。
龚太医看了后,说单单是丁香花没问题,但它不能与海棠花一起食用。
两者相克,会产生剧毒。
众人一听,都变了脸色。
他们今天也都吃了那个海棠酥。
厨子一听,急忙说那个海棠酥今日并没有放入海棠花,准确说应该叫丁香酥才是。
参宴的主子们一颗心这才落回肚子里。
可如果是这样,那懋嫔是怎么中毒的?
主殿里众人沉默了一会,惜棠才忽然带着哭腔喊道:“奴婢知道了,主子她爱喝海棠花茶,今日宴席上喝得应该也是海棠花。”
话刚说完,赵福便去了懋嫔桌上查看,茶碗里冲泡的果然是海棠花。
幸好其他参宴宾客冲泡的是碧螺春。
皇后娘娘素来爱喝茉莉花,所以懋嫔特地让人给她冲泡了茉莉花茶。
如此,中毒的只有她一人了。
“豫妃,你竟然利用懋嫔爱喝海棠花茶这一喜好,叫人将做糕点的海棠换成了丁香,以此谋害懋嫔,这局做得可真是精妙呀。”
皇后娘娘寒着脸冲豫妃说道。
豫妃脸色煞白,跪在地上朝皇上喊道:“臣妾冤枉啊,皇上!臣妾根本不知道丁香和海棠相克,更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懋嫔下毒!臣妾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呀,皇上。”
“没必要?就因为灵珠儿和衡勤闹了变扭,你就收买王太医谋害一个四岁小儿,幸而灵珠儿被龚太医给救了回来。
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趁懋嫔办宴,竟想出了如此隐蔽的下毒方式,势要将懋嫔毒害。
豫妃,你平日里泼辣嚣张些就算了,现在竟接二连三想要害人命!
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越说越气,到最后已然是动怒了。
“确实是好大的胆子!”这时,沉默良久的皇帝突然说话了。
皇后和豫妃皆是一愣。
“朕觉得皇后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能在事情还未查清前就给嫔妃定罪了!”皇帝声音冰冷,面色如霜。
皇后吓了一跳,诚惶诚恐地起身跪地请罪。
皇帝没搭理她,反倒问龚太医可有医治之法。
龚太医老实说没有万全之法,他只能尽力一试。
皇帝便让他全力救治懋嫔。
接下来,皇帝下令处死王太医、小唐子、紫玫。
王太医家人配宁古塔。
而豫妃,皇帝说她管理宫人不严,难辞其咎,故而禁足三个月,罚俸禄一年。
裁决完毕,皇帝便起驾去了德妃的永和宫。
我默默听完静柔说的事情经过,心里是拔凉拔凉的。
我明白这一切都是懋嫔娘娘设的局。
但王太医故意治错公主,想要置公主于死地是真得。
他也供认出了豫妃,可皇帝最后只是处置了那些被当做鱼叉的人,真正使用鱼叉的人却只是禁足罚俸。
那可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啊。
看来在这皇宫,并没有什么父女亲情,有的只是利益牵绊。
栖霞宫主殿那边宫灯一夜未灭,龚太医用尽毕生医术,终于把懋嫔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只是懋嫔的身子也废了。
她终日病恹恹的,再没了以前的精神气。
好在,公主渐渐好起,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气。
这一日,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赵福的徒儿蓝木过来传话,说今晚翻了娴贵人的牌子,让贵人好生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