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那么多年来,查了那么多事情,唯独王衿伶的家庭情况,对他来说是个一片黑的谜。
许敬文也没办法,就只能直直盯着他,道:“也算吧,她是王叔的女儿,知道这一层都会让很多人自卑,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她自己,海一中校花,长相第一,成绩也第一,
这样的天之骄子拒绝别人,可不会留面子,初中那会有心理脆弱的哥们当场在操场上大哭,到现在都被嘲笑。后来敢去搭话的人,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陈庭汉挠了挠头,道:“她在高中部名声还是挺好的,出了名的平易近人。”
许敬文咧嘴道:“哈哈,那都是骗鬼的,你看看多少人能拿到她的联系方式?”
陈庭汉忽然道:“我说我能拿到,你信不信?”
许敬文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充满怜悯。他拍了拍陈庭汉的肩膀,道:“你真要来了,以后你说啥就是啥。”
“这可是你说的。”陈庭汉笑了笑,把烟收进裤兜,向下走去。
话是许敬文说出口的,临了却有点后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孙子不会早就和王衿伶认识吧……又觉得不可能,只能半是心虚,半是嘲讽,对着陈庭汉的背影喊道:“待会在操场上哭,别怪哥们没劝你。”
……
宿舍楼内,好事者口口相传下,很多男生女生都注意到了这个走路慢吞吞,像在赴死的勇者,脸上都挂着讽刺或同情。
前世,或者说上辈子的后来,陈庭汉和王衿伶的相识也是一场富有戏剧性的意外,如果没有这场意外,毫不夸张的说,陈庭汉永远没有机会认识这样一个姑娘。他和她根本不处于同一个世界。
重来一世,领先无数步,就算没有这个意外,陈庭汉也知道该怎么,但临到身前,却又是无比的踌躇和犹豫。
踌躇着要不要。。。。。。杀了她。
不管时间变化多么乱七八糟,起码在他的认识里,距离他一枪打爆自己的脑袋,过了仅不到五个小时。他清晰无比的记得,这个女人亲口说过,想阻止她,要么把她送进监狱,要么,杀了她。
如果上辈子的经历是个平行世界,最乐观的来看,就算自己留下的礼物成功把她送进监狱,那也花了十五年的时间,并已经为此付出了一切。
重生这样的自然现象,有一就可能有二,如果她也回来了,陈庭汉有没有再和她玩一辈子的底气,他的亲朋好友是不是又要替他付出代价?
五秒钟的路,像走了一辈子那么长,最终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坐在王衿伶身边,捏出一副这时候他该有的腼腆,道:“学姐晚上好。”
成为众人的焦点,王衿伶却依旧如故,身姿挺拔、神态自然,举止毫无破绽,礼貌又极富距离感地点头回应。
陈庭汉缓缓地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学姐。”
有离得近一些的同学听到了他这烂俗、蹩脚到了极点的搭讪,一时爆出哄笑。
王衿伶微微偏过头来,微微眨了眨眼,抿嘴一笑,没有说话,难以揣测。
周围起哄声越来越大,陈庭汉神色却没什么变化,不管重生前后,他其实都是个没脸没皮的主,年少时自尊心很强,却是强到不允许自己露出窘迫和害臊的表情。
旁观者在拭目以待,准备看又一个倒霉蛋被王衿伶公开处刑,撕碎他这副死要脸皮的模样。
但接下来两人对话的走向,却让人觉得诡异了起来。
王衿伶抚着手掌,道:“你是,陈庭汉同学吧。”
陈庭汉露出一副意外的惊喜表情,道:“学姐认识我?”
王衿伶的笑容不变,道:“不是你自己说的,说不定见过我吗?”
他有些窘迫的道:“我,我是没想到我会被记住。”
王衿伶换了个更轻松些的坐姿,双腿交叠,背靠椅背,道:“上学期末高一十八班的斗殴事件,虽然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却成了女主角,有人说我祸国殃民,惹起事端,都快成妲己了。”
陈庭汉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所以学姐上学期就见过我了?”
“那会我刚好在老师办公室取资料,你在挨训、写检讨。”王衿伶道:“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动手?”
陈庭汉脸色忽然晦暗不明,道:“学姐既然当时在场,那有没有听到,他们让我以后少说没有根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