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西日玄浩松开拳,沉声道,“我决不承认!我西日皇族没有她那样的女儿!”
雍帝凝视他片刻后道:“你以为她或她娘亲,喜欢西日皇族吗?”
西日玄浩一怔,但闻雍帝冷淡地道:“帝后的贵冠唾掌可得,叶凤瑶却回一个谢君一曲。但是叫朕耿耿于怀的并非此事,而是她从一开始就辜负了朕。南越叶氏,世代背负着一个与我西日皇族不可调解的恩怨。等到朕终于明了,该如何待她之时,她却死了。”
“那是什么恩怨?”
“呵呵……”雍帝奇怪的笑了一声,“现已了断,除非叶凤瑶从坟墓里爬出来。南越叶氏的最后一人,她不姓叶更不姓令狐,她的姓氏同你一样。”
尽管雍帝的语调冷漠,可西日玄浩却再次确定,叶凤瑶才是他父皇一生念念不忘的女子。同时,西日玄浩也想明白了,父皇为何明知他与团圆极可能是兄妹,却要当无缺的面将团圆下嫁给他。那是父皇与他一般不愿相信,不想承认一个名字。
西日团圆!
这是何等的嘲讽?团圆,却不能和真正的亲人相聚一堂;西日,没有团圆。
西日玄浩开始觉着浑球不讨厌了,还有些可怜。
“父皇,那她自己知情吗?”
雍帝缓缓地道:“令狐约这几日毫无动静,就是她并不知情。试问一个不明旧情的人,你如何能从她身上打探?但朕确实很欣赏令狐,无论老的还是小的,都耐得住性子。朕很想看看令狐家的优渥听到团圆要嫁给你是什么表情,可惜啊……”令狐约很难试探,他就往无缺身上想了,只是想不到团圆居然没来。
西日玄浩听得更难受。“父皇,她毕竟救过儿臣。还是算了吧!”
雍帝冷冷地道:“玄浩,你还不明白?她若是男儿,就是你此生最大的对手!”
西日玄浩当即正色道:“她不配!”
雍帝不语,只静静地端详他。他原以为他心软了,岂料他根本瞧不上她。西日玄浩走了一趟南越,回盛京后性子有变,骨子里的强硬学会了收敛,这令他稍感欣慰。
什么四大世家的贵公子,此刻在雍帝眼里,都及不上他的儿子。颂歌浪荡,纳兰投错了胎,潘微之就是个书生,而优渥太小。
粱王留宫,陪父皇进膳后,出昌华宫却没有直接回去。没有人见到他走出宫殿时的阴抑,也没有人见到他步入阆夕宫。
是夜,只作赏宫并不住人的阆夕宫,树影婆娑,湖水深幽。西日玄浩停在了纳兰颐傍晚前逗留的雕栏旁,背负双手,茕茕孑立。
最无情乃帝王家,即便恩宠如西日玄浩,也深有体悟。他是雍帝最爱之子,二十几年间,享尽荣华眷宠,却始终不知宠从何来?除了容貌酷似雍帝,从任何一条上看,他都没有受宠的理由。他的母妃出自西秦的破落氏族,长年不得帝宠;他的性情骄狂跋扈,喜怒都放在脸上;他文不如其他皇子,武也属中流,权谋不擅,手腕刚直,可雍帝独独厚待他。
她若是男儿,就是你此生最大的对手!这话隐隐透露出雍帝的立储心意,叫西日玄浩最为难安。
兄妹,兄弟……是兄弟,她可能早就见她娘亲去了,叶氏之子如何能留在世上?他父皇不会放过,日后他与他的兄弟们也不会放过!是兄妹,却更加磨人,如何能再打再杀?少女明亮的眸子,仿佛倒影在湖面上。时而刁钻时而恼怒,时而狡黠时而英武,最后停留在那一日的血泊中,她眯阖的眼,失去了光亮。
西日玄浩愤然一脚,将面前一段玉栏踢落湖水。
“殿下又气恼什么?”
西日玄浩一怔,这时候居然听到了他最不想听的声音。
令狐团圆琢磨着最匪夷所思的美女之剑,又跑去了阆夕宫,却撞见粱王踢飞栏干。
“你来做什么?”西日玄浩并未望她,只恨恨地盯着湖面。
“我来赏月,你呢?”
“看花。”
两人各自胡说,分别站于两段栏前。
沉默良久后,西日玄浩平下气来道:“今儿令狐无缺入宫面圣了!”
“啊,我哥来了?你见到他了?”
西日玄浩听到那声“我哥”,心下就寒,再听她一连声的问,便恶声道:“令狐宝林,宫廷女子需讲究温恭淑慎,你看你哪里做到了?”
令狐团圆一呆。
“别来烦我,一边待着去!”
令狐团圆皱眉,挪远了几步。
“再滚远点!”
令狐团圆横眉,忽然发现粱王的侧面,特别是忿忿的模样,比之傍晚的纳兰颐,更具力度的美感。她挠了挠头,难道是她最近钻研剑法走火入魔了?
粱王此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少女转身而走,忽闻身后劲风袭来。少女回头,西日玄浩的脸只距她咫尺。少女再次皱眉,身子往后一缩。
西日玄浩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头:“等等!”
少女望着肩上的手,他不是心烦要一个人静处吗?
西日玄浩垂睑,按牢了不松手。
少女沉吟道:“殿下,我要温恭淑慎,男女授受不亲!”
西日玄浩抬眼,狭长丹凤中怒射火花。“你哪里我没碰过?”
少女嘴角一抽,确实两人近身打过多次,还稀里糊涂的同床共睡了一晚。
7阆夕误会
更新时间2010-2-2515:39:22字数:2942
7阆夕误会
西日玄浩改了抓,五指深深的嵌入少女肩头。
“拿开!”令狐团圆吃痛一手反抓他的手腕,她今儿不想和他斗气,他却不放过她。但她没有运吐气劲震弹开他的手,她瞧见了西日玄浩的黯然。如同明艳的烟花燃过,刹那璀璨泯灭后的寂黯。令狐团圆一时愕然。桐山城四面楚歌的境地,桐西悬崖生死一线之际,粱王都未曾如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