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少顷,三个姑娘髻上皆簪了花,一眼瞧去,难免夺人眼。
“说好了,若我们各带来三位客人,这绢花便赠与我们了。”小姑娘睁着圆眼睛道。
“一个时辰为限。”姜芷妤晃着手里的信物,笑盈盈道。
待得人走,梁娇娇才不确信的问“当真是送”
姜芷妤将试戴的绢花重新插回去,漫不经心道“自然,我从不失信于人。”
沈槐序心里狠狠一震,半晌未回过神来。
金陵旧巷里的老房子,便是经久多年,也未生杂草。
说过让他滚了便不要再回来的人,却是替他照料了许久院子。只因幼时那因梅子树的一句戏言。
“小娘子与郎君新婚吉乐,来看看我们的绢花吧”
“是,这绢丝上等,价格难免高些,您摸摸这花瓣,薄如蝉翼,远处瞧着,跟真花一般您簪着多好看啊,郎君都挪不开眼啦”
“雅致些的,这边的素雅多些,您可慢慢挑选便是送作礼,也是极好的”
“游湖我们不陪着游湖,香兰园的姐儿多的是,公子若豪掷千金,便是花魁姐姐也能伴您游湖,我们不过是卖两朵绢花,哪里入得了公子的眼”
沈槐序骤然回神,眉头不觉紧蹙。
面前的是个穿绫罗锦缎的贵公子,合该是气宇轩昂,可那庸俗卑下的举止,便是连巷子里的狗都不如。
姜芷妤面上端着笑推却。
可那不识相的,却是伸手欲要拉扯。
那人还未碰到姜芷妤一片衣角,手腕忽的被一只横生来的手抓住了手腕。
“诶,你”
姜芷妤欲言又止,想说别动手,若是惊了客,今夜她这绢花可就卖不出去了。
却见沈槐序唇角勾笑,灯火阑珊,那笑意不达眼底,反倒透着几分狠戾。
姜芷妤神色一顿,以为自个儿眼花瞧错了。
正想仔细瞧,便听沈槐序开口道。
“公子想让人陪着游湖好说,我样貌尚可,公子不若带上我端茶斟酒,吟诗唱曲儿,我都是会的。”
语调带着钩子,拇指似是不经意的擦过那人腕骨。
锦衣公子顿时黑了脸,满脸晦气,气得骂了句“恶心”
说罢,与好友拂袖而去。
沈槐序脸上的笑意落下,掏出帕子擦手。
旁边姜芷妤瞧得咋舌,还未开口,被他斜眼瞧来时,随手一扔的帕子盖了个正着。
姜芷妤忿忿的扯下脸上的帕子,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却是问“沈槐序,你还会唱曲儿啊”
目光打趣,分明是故意臊白人。
沈槐序斜她一眼,整了整宽袖,清淡道“一两银子一曲儿。”
姜芷妤顿时翻了个大白眼,嫌弃道“那我还不如去听折子戏。”
折子戏才半贯钱,能从晌午听得天黑。
沈槐序闲适道“若是去,记得带上我。”
“带你做甚”姜芷妤扭头瞪他。
还要多一份茶水钱。
沈槐序与她对上眸光,温柔噙笑道“去学来唱给你听啊。”
姜芷妤
君有疾否
姜芷妤默默挪着步子走开。
她不知沈槐序这话是否是说笑,可他若是当真想不开去唱曲儿了,兰茵姨怕是都能气活了。
“这儿就是在这位姑娘这儿买的”
“半贯钱,不贵了,这绢丝贵着呢。”
“好看吧,我们都买了,掌柜娘子做的每朵都不一样,若是错过了,便寻不到一样的了。”
最先的三人,领着七八个女眷小娘子过来了,七嘴八舌,说得很是热闹。
小片刻,那三朵绢花算是送了出去,三个姑娘喜盈盈的道谢罢,拿着自个儿的信物携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