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宫内生此等大事,朕心惶惶,昨日先皇托梦,说皇陵孤冷,无人陪伴……」
楚玄北凛声絮叨了一番,最终,看向楚成允,「为保宫内平安,你便去先皇身边尽尽孝吧。」
先皇?去死人身边尽孝?
是要杀了自己陪葬吗?
楚成允脸色煞白,立在殿中央沉默不语。
「去给先祖们守皇陵,祈求我大楚国泰民安,也好驱驱你身上的邪气。」
不是去死,楚成允脸色缓了过来,在听到驱邪气时,心里沉寂已久的那股恨意,突然就蓬勃了起来。
他暗自笑,就说太卜令那老头怎么这时候出现呢,这一卦算下来,宫里生的疫病又盖到自己头上来了吧。
楚成允忍着不甘,不得不领旨谢恩。
「过几日算好了日子,你便上路。」楚玄北。
……
走出重华殿,头顶的阳光刺眼得厉害,刺得楚成允眼眶通红,刺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望着眼前模糊冗长的宫道,如同他即将走的路一般,迷糊不清。
什么邪?什么守陵?
全是别人的把戏,自己一直都是一个跳梁小丑,按着别人给的脚本在给人演戏逗乐。
守陵,自己去了,母妃的病就会好吗?
守陵,自己去了,还回得来吗?
楚长卿想要的不是自己去守陵吧?他想要自己去求他……想要自己送上门供他玩弄。
既把自己压在了身下,又将自己的尊严按进了尘埃里。
他只给自己两个选择,要么去求他,做他的脔宠。要么永世守在皇陵,孤独终老。
这什么破命运,可不可以死了重来。
楚成允想笑,他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小灼担忧地看着他,「殿下,您怎么了?」
「哈哈,我没事,快些回去,做枣泥糕,皇叔喜欢吃枣泥糕。」
……
天气闷热,连刮来的风都带着粘稠的热气。
楚成允抱着食盒站在宫道上,望了一眼头顶烈日,原来时间这么快,上次拿着食盒站在这里时还是冬季。
人来人往过了好几茬,还是没有见楚长卿的身影。
「殿下,要不我们回去吧,明日再来。」
「再等等吧。」
太阳西沉,光线渐渐变淡,光明即将消失,一天也将终结。
日暮余晖的尽头,总算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成允立在空旷的宫道上,看向那由远及近的人。
「阿允见过皇叔。」他笑着,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阿允今日刚做的枣泥糕,皇叔尝尝?」
楚长卿一身暗纹玄色华服,贵气优雅,他嘴角微扬,轻声开口,「许久不吃了,忽然觉并不太想吃枣泥糕了,想想味道也就那样。」
楚成允眼睫轻颤,局促地收回食盒,「皇叔想吃什么?阿允给皇叔做。」
「阿允不用费心,本王并无什么特别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