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吗?不甘心,如果甘心了,那六年来所有的孤苦和凄凉算什么?不甘心吗?挺甘心的,大家都一样,都在情爱中打转,没有谁比谁更释怀。
“我还是没办法完全原谅你,你的六年是六年,我的也是,你过得很苦我知道,但也不能抵消我心里的怨恨。”
万姿垂眸,抹去脸颊上的眼泪,“还是那句话,你来追吧,等我哪天气消了再说,也许很快,也许很慢。”
6景明亲了亲她的手背,吮去她手背上的泪迹,说了个好。
休息室门口,苏楠斜靠在墙上给儿子站岗,脸上的叹息深重,目光寥落。
…………
6景明没有太多空余时间,和万姿诉了衷肠后,他连送她回家都做不到,也没时间和老娘说说话,就紧赶慢赶回到盛行。
他扯开领口往办公室里走,秘书从桌子后跑出来:“6总,会客室有人在等你,是朱小姐和许先生。”
6景明怔了一下,调转方向去了会议室,走到门口,正好把袖子捞了起来,推开门。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许欢宴,他坐在桌子对面,一副快要长毛了的闲散模样。
第二眼,就是冲过来的朱梓琪,大小姐今天橘色短裙很漂亮,她张口就是质问。
“6景明!你是昏了头吗?和我爸签对赌!你当真是色令智昏,为你那个白月光,宁可烧死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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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赌协议在资本市场并不少见,高风险高收益,6景明向来行事稳健持重,在做操盘手的这六年里,他哪怕再缺钱,都没有激进过。
现如今突然签订对赌协议,又鉴于上次二人在醉春烟不欢而散时6景明所言,朱梓琪不得不深思。
6景明转身关上会议室的门,迎着两人目光坐下,没有否认。
他和朱胜定的对赌很简单:港丰注资2o亿,三年时间内,他答应把2o亿变成2oo亿,他个人所得1oo亿,否则,他将赔偿给港丰2oo亿。
三年时间内的总盈利额,包括外汇,期货,股票,所有的投资渠道,皆可行。
朱梓琪不是商业小白,她对金融有一定了解,消息是昨天晚饭时,她从父亲那边知道的,然后就吓傻了。
她是很记恨6景明,也心心念要再来北京,但她压根就没想过合作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也是,她怎么忘了,老爸朱胜定,可是一只老老老狐狸呢。
她立即拖着许欢宴来北京,试图说服6景明。
只要他拒绝,父亲那边她就算豁出去,也要把对赌协议取消。
“做得好,你当然能完成资本飞跃,不但能还清债务,还能东山再起,可是如果输了呢?景明你想过没有?我爸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我知道。”6景明应了声,他在赌马场就看出来了朱胜定的本质,是个胆大心狠的主,不留情面的。
能做到港丰这个层面,心慈手软活不下来,他理解。
“我没想烧死自己,我只想全身而退。”他淡淡地说,“一个市场可能做不到,多个市场,国内外一起做,可以试试。”
朱梓琪瞠目结舌:“你疯了,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人?”
6景明沉默不语,看着许欢宴喝着咖啡在笑,他没朱梓琪那么乍呼,显得气定神闲多了。
“许兄,”他带点求饶性质叫了一声,许欢宴笑,叫了朱梓琪过去。
6景明赶紧离开,逃进期货部,直接干活,避开了朱梓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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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欢宴嘀咕着朱梓琪,每句话都在理,说得缓缓地。
“你真是心急,不是说好了,这次你在北京长呆,先看看,再做事吗?你和景明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见他什么时候被说几句就能说服的?”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这个对赌协议,等过些日子,磨着朱伯父把他取消,总是有办法的,你说对不对?”
他把手机里刚收到的消息递上去给朱梓琪,这几天他们在香港按兵不动,为的就是这些东西呢。
是6景明白的月光——万姿的全部资料。
详详细细,从头到脚,老姚家和老万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被查了出来。
他推了推,推过去:“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笑:“就一个普通女孩,我就不信6家都这样了,她还能对6景明忠贞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