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撩起眼皮,把嘴里的烟嘴拿下来,“是挺不错的。”
耳边传来老电扇“吭哧”的声音,老板说:“行了,你烟少抽点,等老了就知道抽烟的危险了。”
江律看着地上的烟盒,没再抽了,“我不抽了。”
老板笑了下,“这就对了。”
江律点头,把抽剩的半包烟跟打火机都交给了老板,他将手插在裤兜里,掏出一包薄荷糖,丢进嘴里,嚼了几下,把嘴里的烟味都盖过去。
傅竞川就跟狗鼻子一样,要是闻到他嘴里的烟味,说不准又要罚他了。
他也知道,在抽烟这件事情上,傅竞川是为了他好,但他也是控制不住自己才抽的烟。
他走出小巷,拉压帽檐,背影看着有几分的利落跟萧索。
为了省钱,他是搭着公交车回枫南居的,这里距离枫南居有几十公里,中途他还转了两趟车,才到枫南居。
枫南居的花园,停着一辆皮卡,是载货的,从车上走下一群的安装工人,他们拿着金属梯子,分散在枫南居的各个角落。
江律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位安装工人攀在梯子上,不知道在墙角安装着什么。
等安装好,通上电之后,江律就明白过来了,工人这是在别墅里安装监控。
他对于安装监控并没有什么意见,之后的江律,却会对监控深痛恶绝,恨不得把别墅里的监控都逐一碾碎。
他只看了一眼,就平静地走进客厅。
大厅内,嵌入式的壁灯,照出一片昏黄的光,打在长方形茶桌上。桌面上,摆着一套黑金是材质的茶盘,肌理细腻,轻薄盘面,配的茶具是羊脂玉茶碗。傅竞川正在泡茶,他微微俯身,掰开一块冰岛老寨的茶饼,放入茶碗中,沸水停留过一分钟后,再将茶汤倒掉。他重新冲泡一遍,青褐色茶汤从茶碗里倒出来,落入小茶杯中。
傅竞川端起茶杯,视线瞥向江律,“你长本事了,还敢把我的人甩掉。”
听到傅竞川的训斥,江律下意识屏住呼吸,他垂在裤缝间的手指微微收紧,“对不起。”
“去哪里了?”傅竞川没喝茶,手指敲着滚烫的杯壁。
“地下拳场。”江律没有隐瞒傅竞川,肥仔都被傅竞川给收买了,要是他再撒谎,说不准傅竞川会更生气。
停顿半晌,江律又说:“肥仔说,我以后不能去打拳了。”
傅竞川没有抬头,“拳场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以后别去就是了。”
江律看着他,犹豫许久,问:“是你跟肥仔说,不让我去的吗?”
似乎没有料到江律会问得那么直白,傅竞川停顿片刻,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听到这个答案,江律没有意外,他有点怔然,“就因为我不肯花你给我的钱,所以你就不让我去打拳吗?”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傅竞川端详着描金茶杯。
“还有什么原因?”江律问他。
“你不需要知道。”傅竞川的语很慢,眼底透着凉薄。
江律脑子有点乱,小声问:“我不能去拳场,还能去别的地方吗?”
傅竞川皱眉,“你要出去做什么?”
“我不想一直待在家里。”江律不敢看傅竞川的眼睛,粗糙的手指蜷了起来。
傅竞川的面容寡淡,目光平静地掠过窗外。
现在是傍晚,天空一片惨寂,栖息在树枝上的聒噪蝉鸣声都消弭于耳际,整片天色都要暗下来。天空突然出现一只振翅欲飞的蓝松鸟,他的目光一顿。他觉得江律就好像是那只被拴住翅膀的蓝松鸟,对于被关在囚笼里的鸟雀来说,偶尔也应该要给点甜头的,这样才能将鸟更好地,拴在身边。
收起目光,傅竞川又看向凉透的茶杯,“你可以出去,不过去之前,要跟我报备,也不能随便将保镖甩掉。”
江律的嘴角勾起,他觉得傅竞川还挺讲道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