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是一只不会伤人的猫。
她看到了猫的右耳,猫耳上一般没有多少毛发,她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血痕。
“我不抢你的杏仁了。”姜白撑着伞,蹲在地上,看它,声音温和,“你过来。”
猫似乎有些疑虑,踌躇不前。
“也罢。”
姜白站起来,“我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细雪飘飞,女孩香甜的味道混着风雪渐渐消失,猫低下了头,有些迟疑的一步一步的跟上。
姜白走到自己出租屋门口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了在她院子门口,衔着杏仁,有些犹疑的猫。
姜白找到了上次喂猫的小盘子,倒了些用热水温好的牛奶,然后放在了门口。
门打开了一条缝,没有关上,卷着细雪的寒意从门缝里渗进来,姜白收了伞,开了灯,坐在小桌子前,打开了卷子,开始写题。
寒风从门缝里卷进来,有些冷。
姜白把左手放在脖子上的围巾摸了摸,灰色的围巾触感柔软,她的手冰凉,而围巾却是暖的。
解着二元一次方程的签字笔微微一顿。对她而言有些复杂的数学符号慢慢变得有些乱,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的,是有着琥珀色眸子的少女温暖柔和的笑容。
手中的签字笔慢慢的在纸上写下了那个女孩的名字。
褚悦,花眠。
——琴剑声中邀月饮,水云深处抱花眠。
花眠。
笔尖细细的写下了一行诗,娟秀漂亮的字迹,有着那个人的名字。
签字笔一下被捏紧。
记忆里的参天大树,已经变成了过去的剪影。
早已经,不在了。
垂下眼睛,放下围巾,姜白只觉指尖冰凉。
她没有了家人,失去了陪伴她一起长大的朋友。
似乎仅仅是一夜之间,便一无所有。
——“阿白,以后加上花眠,是两个人了。”
少女温和柔软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姜白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她顿了顿,笔尖迟疑,但仍是划掉了纸上的诗,重新开始写题目。
过去的,应当埋葬。
且行且珍惜。
“吱呀——”
然而签字笔还未在纸上写下几个数字,便听到门被什么东西悄悄推开的声音,姜白侧眸,便看到那衔着杏仁的小脏猫已经进了屋子,矜持的蹲在那盘子牛奶旁边,身上的积雪慢慢化开,身上的毛被雪水粘在一起,在仿木质的瓷地砖上留下了一片小小的水渍。
姜白有些沉郁的心情,在看到那只小脏猫的时候,忽然就好了起来。
她放下笔,站起来试着走过去,小猫垂着脑袋,衔着杏仁,一动不动。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外面的风雪与寒意顿时被锁在了外面,小猫颤了颤,像是有些害怕,细弱的“呜”了一声。
姜白蹲下来,试着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湿漉漉的脑袋,湿漉漉的蓝眼睛。
摸了一手的雪水。
“脏死了。”姜白故意嫌弃。
小猫低着头,嘴里衔着杏仁,“呜呜”的叫了两声。
“等着,我给你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