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第二天会头痛的。
少女温柔的嘱咐依稀在耳边,姜白闭上眼睛,手一用力,“啪”的合上了抽屉。
痛吧。
头痛些,也好。
至少,能让她暂时的,忘记心痛。
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儿,明明什么都没做,姜白却觉得,花了自己浑身的力气。
……用所有的力气,来接受,那个人已经不在的现实。
恍惚间,空气中隐有暗香浮动。姜白怔怔的睁开眼睛,便看到,搁在桌子上的那水仙,竟然不知觉的,开了花。
纤长秀气的绿茎,白软娇嫩的花朵,柔和芬芳的花香。
桌子上,盛放的水仙,摊开的试卷,演算复杂的草稿纸,随意放到一边的纸,一切似乎都是刚刚离开这里,去医院照顾那个小骗子时的模样,一切,又似乎完全不同了。
“……你开花了啊。”姜白声音有些嘶哑,顿了顿,喃喃自嘲,“开花了啊。”
开花了,又能怎样呢。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啊。
没有人能让她分享喜悦,所以,即使是期待已久的大蒜头开了花儿,她也已经没有了半分的惊喜。
只有心头越来越堵的难过。
就当那个人的一切,是她的南柯一梦吧。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一个,想起来,会痛的无法呼吸的梦。
姜白起来,却看见床头柜上断裂的黑绳子,不知为何,明明一遍遍的说服自己,把那个人的一切当成一场梦,然而,却还是禁不住一阵或深或浅的痛,针扎一般。
——不许摘下来。
“我……弄丢了。”
姜白喃喃,眼眶微热,“……对不起。”
忘了,竟然忘了。
竟然忘了对那个人,说一声对不起了。
现在说,还来的及吗?
姜白捏紧了黑绳,只觉胸口窒息的难过。
……怎么办。
她好痛。
忘不掉的,她忘不掉那个人,她没有办法,把所有的一切,当成一场大梦。
可是她快,受不了这种痛苦了。
将那个人的围巾妥帖的折好,收好。姜白出了门。
漫天雪花飞扬,悉悉索索的覆盖整个城市。
寒意浸透了整个身体,单薄的风衣抵挡不住卷着雪花的风寒,却再没有一个人,温柔的让她加一件厚衣。
再也……没有了。
一个人,漫无目的,走过曾经一起走过的街头,看曾经繁茂的梧桐只剩下积雪的树干,只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破碎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