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了她的手,女人又看向了沙另一端的少年,赞叹道:“栖封年纪不大,个子倒比姐姐高了不少呀。”
“毕竟是男孩子嘛,从小就爱上蹿下跳的,自然是拔高了不少。”聊到儿子,夏母便立马满面笑意地接过了话。
他们后来又说了一些什么,弟弟偶尔也会插上两句,只有夏栖迟始终乖巧的坐在沙上一语不,索性也没有人再提及她。
在这其乐融融的大家庭里,她就像一组成套的装饰品中一个多出来的另类摆件,尴尬又多余。
可这场闲聊也没能进行太久,夏栖迟很快就被自己的母亲笑吟吟的送出了家门。
临别前,大伯母还当着她的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夏母。
夏栖迟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钱,她猛地将一只手伸进自己另一只手的袖子里,在布料的遮挡下死死抠住自己的手腕,直到难堪的泪意被她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此行的目的地离夏家并不远,开车不过才十几分钟的路程,但这短短的时间却让夏栖迟倍感煎熬。
开车的是大伯家请的司机,按理他们都该坐在后座,但大伯母一开始就直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徒留自己的丈夫和侄女坐在身后。
而这个逼仄的空间却让夏栖迟仿若受刑,她甚至觉得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连同自己心脏也像被巨大的锤子沉闷的敲击着,一下又一下,让她痛苦的喘不过气。
其实真正让她感到煎熬的,是正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然而下一刻,这个让夏栖迟不自在的男人却突然抓过了她的一只手。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小迟是不是要改口喊我叫爸爸?”这般说着,男无比自然地人握住了女孩的手。
巨大的恐惧和恶心一瞬间包裹着夏栖迟,那股从内心蔓延出来的的寒意令她头皮阵阵麻。
她侧过头,看到那张与父亲七八分相似的相貌,挂着的是与父亲截然不同的笑容。
像冰冷恶毒的蛇一样,带着毫无遮掩的恶意。
像被一滩脏污不堪的泥水泼到了身上,夏栖迟战栗了起来,胃里面更是翻江倒海,让她有了呕吐的冲动。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想要逃跑,想要尖叫,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只有内心深处在绝望的嘶喊。
多年未有的泪意再次涌了上来,夏栖迟努力转过头,求救一般看向了副驾驶的女人。却与镜子里的眼神交汇到了一处,她看到了了然、讥讽……和怜悯。
……
夏栖迟被关进了一间房间,摆满了各种奇怪物品的房间。已经十五岁的少女对于一些事情或许并不清晰,但仍然能够窥探出一二。
她缩在房间的一角,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腿,眼神空洞而麻木。
会遭遇什么?
不知道……更不敢想……
为什么她的人生会变成这样,仅仅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吗?
眼泪就那么突兀的涌了出来。
“啧啧……真是个小可怜。”
监视着她一举一动的男人,在看到夏栖迟的眼泪时,兴奋不已。他轻抚着屏幕上那小小的一点,眼睛里闪过一丝疯狂。
这个相比较于其他渠道得来的孩子,倒是能为他省去不少麻烦,所以要忍耐啊,不能轻易让她坏掉了。
这个夜晚,压抑又绝望。
夏栖迟一直维持着环抱自己的姿势,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汲取到一点温暖。
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只有恐惧始终不曾远离。
【谁都好……】
【救救我吧。】
【让我离开这里,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