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假設感冒出來就被福澤清葉狠狠地按下,唯恐自己會受其影響。
冷靜,冷靜下來,福澤清葉在心中默念了好幾遍。
「別廢話了,你想要的東西我的已經拿來了,美智子呢?」藤井不耐煩地問,同時也提防著對方地往後退半步。
站在藤井面前的光頭男人笑而不語,甚至手已經悄悄地摸向別在腰後斧頭柄上。
「喂,你這傢伙該不會是在說謊吧?!」
意識到真相的藤井急急忙忙地後退,可手還是死死地緊攥著手提箱的手柄,一個不留神就被地面上隨意散落的零件絆倒。
「砰——!」
他一個急急地側身才堪堪地躲過對方的攻擊,可銳利的斧頭還是擦過他的大腿,留下一條細長的傷疤,鮮血爭先恐後地湧出很快就將暗色的西裝褲浸潤。藤井依靠著雙臂掙扎向後退。
「要我說啊,明明擁有咒術的才能,卻偏偏選擇給黑。手。黨幹事。落得什麼好處呢?唯一的親人也被咒靈抓走……」
「但是你們說過的!只要交出這東西就會把美智子還給我!祖傳咒具還是其他的什麼,都可以給你們,只要、只要把我的妹妹還回來。」藤井幾乎是苦苦哀求著對方,甚至鬆開了緊攥著的手提箱。
「美智子?哦,我記起來了,那是你妹妹的名字啊?但願真人對這次的實驗體能稍微滿意一點吧。」光頭男人扯出個嘲諷的笑容,旋即高舉起斧頭,最後一縷夕陽在銳利鋒口出匯聚成一個帶著冷意的光點。
等等——!
身邊的五條悟仍然無動於衷。
總得要做些什麼吧!就在福澤清葉站立起身的前一秒,倉庫的門被某種強大力量扭曲成一團,又直直地向光頭男人飛去,度快得僅憑肉眼只能捕捉到殘影。
「嘁——」光頭男人低聲暗罵。
「中原大人?!」藤井顧不得傷口,看到來人的一剎那陡然愣住。
此時此刻太陽徹底西沉,哪怕一絲絲的日光都沒有,只剩下清冷稀疏的月光。鮮亮的鍺色髮絲連帶著發梢都被鍍上層淺色的月光,鈷藍色的眼眸帶有幽深的光芒。中原中也向光頭男人投以尖銳的目光,黑色風衣的邊角隨著走動的動作而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弧度。
「就是你這渣碎威脅我的下屬?」
少年的聲音因為怒氣而被壓低,透出些許危險的味道。
光頭男人顯然自知與中原中也的實力差距,暗中拉開與他的距離,但同時還是放出挑釁的話語。
「嗤,是嘛,但也不要小瞧了渣碎啊!」
「既然知道自己不過是渣碎,那就該做好被重力碾壓的準備吧。」
霎時間,以中原中也為中心,地面上瞬間出現無數條反射性裂縫,躺在地面上的零件與碎石紛紛飛至空中,少年清瘦的漆黑身影也一併躍起,緊攥的拳頭高高揚起。
砰——!!
重力狠狠地碾壓過光頭男人所在的區域,攻擊強度之大令倉庫都顫抖許久不止,穹頂上的玻璃都發出低沉的震動聲。
轟隆隆。
空中碎石飛揚,一片煙塵里,只有少年的背影無比的明晰。
仿佛一切都重歸於過往,但也只是一瞬間,福澤清葉很快意識到其中某些東西早已發生改變。她側頭看向五條悟,用眼神詢問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和預想的稍微有點不一樣,不過沒什麼大問題,還在正常範圍內。」他說。
福澤清葉環視四周在打鬥後化為一片狼藉的倉庫。
沒什麼……大問題……?
抱歉,她真的完全沒辦法理解他口中的正常範圍啊!
煙塵散去,剛才的光頭男人早已沒了蹤影,看起來是早已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中原中也凝視那因攻擊而留下的內陷大坑,面色凝重。
「藤井,你是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嗎?」
「中原大人,求求您了,救救美智子吧!」
陷於即將失去親人的痛苦中的藤井敘述順序混亂,但拼湊起來還是能知曉其中的來去脈。被稱作是詛咒師的一行人綁。架了藤井的妹妹美智子,並以此要挾藤井孤身一人來到倉庫交易。
那麼究竟又是什麼東西能讓詛咒師得要用這麼彆扭的方法來獲得呢?
謎底顯然藏在漆黑的手提箱裡。
意識已經遊戲模糊的藤井正要打開手提箱,卻被中原中也阻止,後者看似隨意地捻起地上廢舊螺絲釘朝著暗處投擲去。尖銳的螺絲釘擦過五條悟的面頰,但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就像是被一層透明的隔膜遮擋在外。
「看來是被發現了啊。」
說著被發現了這種話,但表情里找不出一點驚慌失措,話語和神態兩種截然不同的極端帶出股莫名的諷刺。
五條悟站起身。
這個男人又是……?中原中也心生疑惑,但那份縈繞於心頭的疑惑又在目睹男人身側的少女時霎時消散。
錯愕的神色攪亂那本滿是敵意的鈷藍色眼瞳,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這才像是確定眼前的的確是曾經且直至今日仍盤踞在他記憶里的少女。
這場面是說不出來的奇怪,在中原中也的注視之下,一道短促而無措的單音節從福澤清葉的喉頭抖出。
「額。」
五條悟看熱鬧不嫌事大,對都快要實質化的尷尬氣氛視若無睹,聳聳肩,「你和他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