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不少人,用辩证思维分析,沈书之所以愿意跪,完全是因为他脸皮厚,破罐子破摔了。
“咚”
“咚”
“咚”
这是沈书额头扣在地面的声音。每一声,都是血肉碰撞在地面上的悲鸣,更是沈书碾碎了尊严,在向他们恳求,希望可以换取他们哪怕一丁点的信任。
而当时的他们做了什么
除了一些不忍心看不下去的女孩躲开了,留下来的他们又做了什么
时间久了,东子有点回忆不起来。直到好一阵子,他才恍然想起。
对了,他们嘲笑了,还讽刺了,甚至还打了沈书。
“就会抱班长大腿的臭傻逼偷钱是吧嘴硬不承认是吧”
“我就恶心你这种阴沟里的臭虫,装什么清清白白,谁不知道你脑子里打着什么主意”
人是最残忍的生物,哪怕还没有成年,就已经耳濡目染了成年人世界里,那些令人作呕的劣根性。
而往往很多时候,暴丨力的开始,都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深仇大恨,只是因为一句单纯的“我不喜欢”。
是的,就因为他们不喜欢沈书,所以沈书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他辩白的一切,也都是强词夺理,甚至他和他们共同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是不能饶恕的重罪。
而千盛不在的此刻,就是他们泄和狂欢的最好时候。
忘记了是谁第一个朝着沈书泼了一盆脏水,只能说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沈书已经蜷缩着躺在地上,连求饶的都不出来。
东子不记得他当时具体有多狼狈,却只记得那种大仇得报的痛快
他甚至期望,当千盛回来之后,会因为沈书的恶劣品性跟他一刀两断。
而这些过往的回忆,现在重回荡在脑海之后,他却只能看到当时自己的卑鄙和无耻。
东子死死的盯住对面沈书的脸,他唇边的笑意还没消失。可他的人却突然站起来,仿佛要朝着他走过来。
“别,别过来”东子一下就慌了,他奋力挥手,想要推开已经到了面前的人。
可触碰到的,却是一片带着粘液的湿滑。
就像当初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生物标本。泛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啊”东子干呕了两声,接着就忍不住惊叫出声。接着,他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等他在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母亲担忧的守在他的病床边。
“沈沈书”东子喃喃自语。
母亲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张邀请函。
邀请人是千盛,说是要同学聚会。
地点就在当初的高中,明天还正好是休息日,千盛借用了学校一个空的旧教室,邀请他们一起聚聚。
“东子,不行你和千盛说一声明儿就不去了吧方才在院子里就晕倒了,大夫还没查出来什么毛病。”东子的母亲十分担忧。
可东子却机械的摇头,“不,他在等我。我怎么都要去。”……
可东子却机械的摇头,“不,他在等我。我怎么都要去。”
东子这句话说得奇怪,东子母亲不明白。可如果她愿意仔细看东子的眼瞳,就会现里面清楚的倒映着一个少年的身影。
没错,病房里,只有东子一个人能够看见,从门口进来的沈书,一边大大方方的从他床头的果篮里拿走一个苹果,一边对他做了一个不见不散的口型。
东子听老家的奶奶说过,这是厉鬼索命,去了,或许还有活路,不去,必定死路一条
东子不是蠢货,他并不想死,所以,他想方设法也一定要活下去。
找山顶那个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