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许杰都甚少露面,医生说他年轻身体好,恢复得快,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我给你订了明天的机票,你赶紧回去跟爸妈报个平安。”餐桌上,许蓁说道。
许杰低着头,神色沉静,忽而看向她:“那你呢?”
“我过几天再回去。”
“跟他一起?”
“嗯。”
许杰沉默着。
许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许杰如今的心思很重,什么都闷在心里,她也懒得猜。
许蓁放下筷子,舀了一勺冰镇芒果西米露,泰国夏日漫长炽热,她一向不太喜欢吃冰的东西,却也忍不住。
陶瓷碰撞的冷感清脆声让大厅显得尤为安静。窗外是那片后院的竹林,嫩绿的竹叶戳着明净窗牖,大理石地板被艳阳盖上了竹林的墨章,斑驳交错的影子落在许杰的腿边。
天气越来越热,许蓁挽起头,用簪子绕了几下,正要插进间的时候,她摸到了簪身,突然停顿下来。
许蓁将簪子拿在手心里端详着,这根玫瑰金簪是艾贝给她的,她用了两次。
第一次是在卡尔森的纪念庆典之前,女佣替她盘时不小心掉到地上,那时候簪身已被摔出了一道划痕。
虽然不算明显,但她记得很清楚,也能摸得出来。
可为什么现在这根金簪完好无瑕,没有一丝损坏的痕迹?
许蓁突然凝住视线,那晚有个陌生男人撞到了她,簪子同样掉落了,是他捡起来还给她的。
那时候太黑了,只记得他满脸的胡子,遮住了他原本的样貌。现在回想起来,却依稀觉得眉目间有些眼熟。
那个男人是谁?
许蓁的指腹反复摩挲金簪,心道是不是她太疑神疑鬼了?可能就是她记错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安静的大厅里,许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许蓁一顿,抬眼望去。
许杰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连眼皮的褶皱都没有动过一下。“你跟他在一起,他又会给你带来什么,你清楚吗?”
“金钱,财富,自由,地位,这些他都能给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他拥有这些的代价是什么?”
“他看上去是个生意人,经营着一家庞大的企业。但他有多少钱是干净的?你跟他在一起,倘若有一天他生意外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吗?”
许杰的声音越来越重。
许蓁的心似被狠狠揪住了,眉心一跳,厉声道:“够了!”
许杰一怔,他头一次看到许蓁如此冰冷的神色,不怒自威,竟与池毅莫名有几分相似。
许蓁自觉神情过激了,渐渐缓和脸色,硬声道:“你犯不着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我有我自己的判断。”
“你别忘了,你是他救回来的。没有他,你现在能好好地坐在这儿来说教我?”许蓁愈生硬。 “所以你就对他感恩戴德?想以身相许?那我情愿自己死在别人手里。”
“你……”
许蓁气结,怒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