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垂下眼,只问:“你与庆王爷在御花园见面,却是有人亲眼看见的,你还有什么话咬说?”
珍昭仪只看到叶美人刚刚起身,便知道亲眼看见的人是她,满是恨意的眼神狠狠瞪了叶美人一眼:“皇上,妾只是在御花园偶遇庆王爷,简单行礼后便离开了,妾没有背叛皇上!”
皇后摆出一副公正的样子,也奇怪:“庆王爷怎么会忽然去御花园里,却只碰上了珍昭仪?”
言下之意,庆王爷不是被珍昭仪偷偷叫去的吧?
珍昭仪气红了脸,恨不得撕破皇后伪善的脸:“皇上,妾的确是临时起意到御花园赏花,怎知道庆王爷也在!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男子悄悄见面!”
瞥见皇后唇边的冷笑,珍昭仪顾不得其他,一手捂着肚子,慢慢跪着爬到皇帝脚边哭诉:“皇上,妾还怀着龙子,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皇后冷哼一声,只说:“珍昭仪这胎,也不过一月而已。”
不足一月,恰好在见过庆王爷之后,谁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皇帝显然听进去了,一脚踹开珍昭仪,满面怒容:“来人,把珍昭仪拖出去。看在你伺候朕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霍景睿转过头,似是有些不忍心,淡淡地说:“皇后,珍昭仪就交给你处置了。”
“是,”皇后低声答了,却又问:“皇上,珍昭仪腹中的孩儿该如何处置?”
“还不知道是谁的种,让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摆?”皇帝说完,看也没再看珍昭仪一眼,大步离去。远远的,还能听见他让总管宣召庆王爷进宫面圣。
应采媚眯起眼,珍昭仪交给皇后,就算能保住小命,也要被完全厌弃了。至于皇帝,把珍昭仪发落了,就准备找庆王爷的麻烦吗?
皇家无兄弟,果真如此。
太后偏宠庆王爷已久,皇帝一直忍耐,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了?
若是其它事便罢了,沾染皇帝后宫嫔妃的大罪压在庆王爷的头上,连太后都无法找理由开脱。
这一招够狠的,应采媚低下头,唇角微扬。
或许,这才是皇帝在背后真正的意图?
应采媚瞥见珍昭仪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上,双眼恍惚空洞,眼看皇帝甩袖离去,估计珍昭仪就明白自己凶多吉少了。
皇帝直接把珍昭仪推给皇后处置,算是不管她的死活了。
依照皇后的性子,与珍昭仪积怨颇深,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把珍昭仪往死里折磨,却让她继续活着。
这世上,有什么比生不如死更痛苦?
珍昭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突然面色狰狞,飞快地爬起来,躲过婆子,一头撞向前殿的柱子!
忽然小腿一痛,珍昭仪摔在地上,被身后追上的婆子死命压住,不由使劲挣扎。她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连死都变得奢侈了。
应采媚甩去指尖的水珠,若无其事地端着茶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珍昭仪若是就这样一头撞死了,皇帝去拿什么来对付庆王爷?
反正她被珍昭仪欺负得久了,便帮皇帝和皇后一把,也算是给自己出一口气了。
☆、美人,猛兽
美人,猛兽
一场好戏以珍昭仪被灌下去子汤,撵去冷宫而落幕。
皇后虽然面露遗憾,应采媚却能察觉都她眉梢里的喜色。也是,珍昭仪这样收场,也让皇后出了一口恶气,更不会被那腹中还没成形的孩童动摇了她的地位,又怎能不喜形于色?
最重要的是,珍昭仪这一出,让家族蒙羞,连带累及了无辜的贞妃,让皇后如何能不高兴?
再去皇帝枕边吹吹风,贞妃的地位怕是大不如以前了。
应采媚随着后宫的莺莺燕燕们恭敬地行礼后,便随她们离开仁明殿。
至于庆王爷,前殿的事儿,就跟后宫的妃嫔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以皇帝的性子,难得抓住了庆王爷的把柄,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不出手也罢,一出手自然是刀刀致命。
这一点,却是应采媚最喜欢的。优柔寡断,藕断丝连,霍景睿也不配做皇帝了。
至于所谓的兄弟之情,庆王爷有太后支持,势力日益壮大,已经明显威胁到皇帝的地位。帝王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安睡,自是要一刀斩除,免得对方有翻身的机会了。
白梅这几天绷着小脸,小心谨慎,每天兢兢战战就怕做错事,倒是让应采媚奇怪了。这小妞子三天两头不是摔了茶盏,便是踩着自己的裙摆摔倒,如今草木皆兵的样子反而让她有点不习惯。
“这是怎么了?”
白梅双眼含着一泡泪,跪在应采媚的脚边,心有余悸地说:“主子,我害怕。”
应采媚一听,算是明白了。
珍昭仪好好一个人,之前还被皇帝宠爱着,又怀上了帝王子嗣,正是如日中天。却突然有一天,从云端拽下地来,难为单纯的白梅会不担心害怕。
“怕什么,有我在,自是不会像珍昭仪身边的人那样的。”
珍昭仪私通外臣男子,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通通被处死来封口。可怜那些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就代替珍昭仪下了黄泉。
说到底,也是这些奴才运气不好,跟着那样的主子。主子不能死,身边的人就遭殃了。
青梅扯着白梅,让她擦干泪水出去:“像什么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主子打骂你呢!赶紧去洗把脸,莫丢了主子的脸面。”
白梅这才急急起身,胡乱擦着脸悄悄出去了。
“怎么,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