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刚开始听得认真,一脸凝重,到了后面,脸色一阵红白,瞅了眼白梅,面色越来越不好看了,绷着身子拼命摇头:“主子,奴婢和妹妹还是算了……”
要是学了这武艺,她们以后岂不是要跟青楼女子那般流连在众多的男子之间,那成什么体统了?
应采媚能理解青梅的抗拒,却也耐心地解释:“如今世间男子大多三妻四妾的,若是有一天,你能三夫四侍,再不用被锁在后院里枯等,难道不好吗?”
青梅面露犹豫,白梅倒是双眼一亮。
当年她还小,却也知道生母是正妻,爹爹却宠爱姨娘。要不是姨娘产子的时候血崩而亡,她们的日子怕是要过得凄惨。
只可惜,姨娘一死,爹爹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娘亲亦活不下去。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没了。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有姨娘。
白梅不想以后的生活,也是如此。每天在院子里等着一个男子,为他生儿育女,却也要看着他流连在各色美妾之中,还得大度地安排后院美妾的起居生活。
娘亲过的那种生活,白梅只觉得厌恶。
凭什么男子能三妻四妾,还能随意糟蹋府中的美婢,她们就得守着一个男子,每日以泪洗面又痛苦地过日子了?
应采媚一眼就看出白梅的神色是乐意的,只要本人愿意,那就更加事半功倍了,就算是青梅也阻止不了。
青梅也发现妹妹的眼神,那是当年娘亲死时曾出现过的。还以为白梅早就释怀了,其实只是暗藏在心底,不让自己担心而已。
她叹了口气,爹娘做的孽,终究还是要儿女来还了。
白梅的心,还是被后院那些影响到了。
“主子,奴婢愿意学这门武艺,以后为主子分忧。”白梅干脆地跪在地上,眨巴着眼又问:“所以奴婢以后要改口叫主子是……师父?”
应采媚忍不住笑了,摇头说:“我还不够格做师父,师姐还凑合,回头我让人送你去门派里,很快就能学有所成了。”
白梅的姿色本就是好的,稍作打扮,自是秀美可人,也不知道多少年轻俊美的男子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
见妹妹心意已决,青梅心里暗叹,却也不敢丢下她一人:“主子,奴婢也愿意拜师学艺。”
应采媚瞥了她一眼,微笑着问:“不勉强?”
“奴婢不勉强,”青梅抿着唇,干脆地答了。反正这世上除了她的妹妹,再没别的亲人了。那些把她们送进宫里,打算让两人自生自灭的所谓亲属,也不必当作长辈了。
无亲无故的姐妹两人,就算学这种邪门的功夫,也用不着担心被人鄙视谴责。
“很好,”应采媚笑着点头,门派又多了两人,估计师父要高兴了吧?
这两年,入门的女弟子越来越少了,门派一日不壮大,就要被人欺负,她是绝不允许的。
眨眼间为门派收了两名资质不错的女弟子,应采媚午饭愣是多吃了一碗,唇边噙着浅浅的笑容。即便对着寝殿后院乏味的池水,眼底依旧满是笑意。
“爱妃今儿,似是特别高兴?”霍景睿从身后搂着她,低声笑问。
应采媚没提起白梅青梅的事,反而指着后院问他:“这里瞧着眼熟,妾想了许久,倒是跟门派后山有些相似。”
“爱妃眼力不错,正是按照后山筹建的。”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怀念,轻轻笑道:“那些年在门派里,是朕最快乐的日子,至今不能忘却。”
“从那时候开始,皇上就没回去过?”应采媚抬起头,那些年她偶尔会下山历练,又或者闭关练功,没怎么再见过后山那位青衣少年了。
“那是朕的家,游子走得再远,总是要回去的……”皇帝搂着应采媚走向荷池中央的凉亭,双眸却忽然一凛。
下一刻,原本静寂无波的池水骤然跃出十数个黑衣人,手中银剑冷凝,直逼两人。
应采媚皱眉,难得的好心情完全被这些刺客破坏了。
好好的一池荷花,也被搅得七零八落,美丽的荷花散落沉落,池水也变得污浊不堪。
皇帝从腰间抽出软剑,还有心情跟应采媚笑了笑:“不知爱妃的功夫进步了多少,让朕瞧瞧?”
“那又何难,妾真愁没地方能练手呢。”应采媚十指间全是银针,针尖上绿光闪烁,一看就知道是侵了毒的,手臂一扬,几声痛呼和跌落水中的声音交杂,池水泛出一小片鲜红。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扫了眼余下的黑衣人,红唇微张:“真是不自量力!”
黑衣人一惊,没想到这位应妃居然武艺不凡,只能使出杀手锏,十人围着他们,启动了阵法。
应采媚还真没料到,这些人早有预谋,在池底准备了阵法,只等着他们踏进来。
她瞄了皇帝一眼,满含不悦。这是皇宫,居然让人潜进来,甚至连阵法都画好了都没人发现?
皇帝挑眉,他每天日理万机,有多少事要处理,皇宫的安危自然是交给手下去做的。如今看来,不过是有人背叛了自己。
霍景睿最恨叛徒,他不介意把那人捉出来杀鸡儆猴的……
应采媚暗器学得好,阵法就马马虎虎了。
谁让她每次一听阵法的解说,就在师父跟前打瞌睡根本听不进去?
不过师父说的,有他在,再难的阵法也不用担心,应采媚于是心安理得的把阵法都瞌睡过去了。
如今应采媚不由懊恼,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偷懒了!
皇帝查看了阵法,微微蹙眉。
那些人倒是有些厉害,这阵法环环相扣,最要命的是死门在内,生门在外,唯一的缺点是有人在阵法外,只能从外面开始破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