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岱安蹙眉沉思,这个颜昭唯实在奇怪,今日里转过屏障敲棺木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但他的祭文却又瞧不出什么异常来。
“听唐歌说,颜昭唯双亲都去世得早,只剩下颜贵妃一个姐姐。”薛灵均纳闷道,“可是昨夜那个被他关起来、喊着爹爹的人,又是谁呢?”
林岱安更是对颜昭唯一无所知。
两人一筹莫展,找不出头绪。
“先不说他”,薛灵均一脸期待道,“玉郎,你这次来京城,待多久?还会走吗?”
林岱安轻轻一笑,“自然不走。我这次来,原本是要参加明年三月的会试。”
“真的?”薛灵均大为惊喜,“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过得了乡试!”
他欣喜道:“我也过了乡试,如今在长明书院读书,也准备参加会试。玉郎,这次咱们能一块考试了!”
林岱安笑着看他,“宝儿这般聪慧,说不定连中三甲,他日殿试被陛下钦点状元呢!”
“你别打趣我!”薛灵均不好意思道,“京城可不比咱们灵山县,这里人才济济,胜过我的人数不胜数。”
说着,又想起颜昭唯来。
“要我看,这一届的状元,极大可能是颜昭唯”,薛灵均道,“他诗文沉博绝丽、相貌气质又样样出众,年纪轻轻就已颇受陛下爱重,就等着试第后好封官职呢!”
“那倒不一定”,林岱安沉思片刻,“陛下近些年一直想推行改革,却受各世家所阻,无法施展,极可能要提拔寒门士子为他所用。照你说的,这颜昭唯出身世家,辞藻华丽,又相貌出众,倒极可能中个探花。”
“管他是状元还是探花!”薛灵均长叹道,“唉!我只希望你能中个状元,狠狠打当年那个假道士的狗屁脸!”
提及算命之说,林岱安早不复幼年那般在意。
只是他的确因着那莫须有的荒诞谬言,受过不少白眼冷遇,连累他母亲也跟着受许多苦。
最重要的,是他父亲死得太冤。
“玉郎,林娘娘现下如何?她来京城吗?”
林岱安从沉思中回神,轻轻摇头,“母亲身体不大好,暂留在宋州,待我考得名次,再接她过来。”
“那林暮呢?”薛灵均又问,“他和你一向形影不离,怎么没与你一道来?”
林岱安面上浮起伤痛之色,低声道:“林暮没了。”
薛灵均吃惊地啊地一声,愣在哪里,忆及幼年时林暮也常常陪伴在二人身边,也曾抱过他逗过他玩,不禁红了眼眶。
“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
第o24章海岛之唐俪文行凶1
羲宁十九年,海城。
天色灰蒙蒙的,港口海面上飘着细密斜雨,远处一望无际的苍茫大海,时不时随风扬起一浪又一浪的水花。
离岸不远的海面上,有一艘巨大海船,灯红通明,悠扬的丝竹之声夹杂着歌女的欢声笑语,沿着着海面粼粼水光阵阵飘来,叫岸上的人都忍不住驻足而望。
岸上,林岱安穿着一身朴素短衫,夹在一个长长的队伍中,对着茫茫大海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