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同行人也樂了,明面上跟李昭唱著反調,其實也在幫腔:「李編,那可說不定,萬一運氣好,隨便站一會兒就抓到公司高管和小三逛街呢?」
「纏綿悱惻的出軌故事,因為被街拍曝光而分手是吧。」李昭說,「這不需要去商業街也能寫。」
除此之外,給編劇的時間和題材,都被李昭挑了一堆刺。
「寫劇本機器我自己就能培養,」李昭說,「說不定過些日子aI就能按照流程來寫了,但我相信你們花這麼多心思,還有發起人動用這麼多人脈,找各行各業的大腕來指導,不僅僅是為了製造機器。而是給現在的影視行業注入的力量。」
李昭說這種話,可能在外人看來是有點立不起來的,他的作品總被人詬病,也不是沒有被種種要求所束縛過,但好像就是因為如此,事到如今,李昭又不想那些人再走一遍這些路。
但也只能說到這種程度了,如果再繼續說下去,比如我賺了很多錢但我付出了太多不快樂,只會被觀眾扔爛菜葉子毆打。
還要再捧一捧節目組的初心,讓他們別黑臉,按照建議做一些修改。
而錄製之餘,剛認識的嘉賓才和李昭熟悉了一些,就躍躍欲試地開始想問八卦。
「李編,我上次看到你跟那個陳霖,就是靈極陳總的侄子吃飯……」
「假的。」李昭說,「收了錢給他寫劇本呢。」
「我當然知道是假的了,我看到你的澄清了。」嘉賓趕緊打蛇隨棍上,「說起來好笑,我還看到給你說話的,說你從來不碰影視圈的,比較喜歡歌手。」
李昭的筆停了下來,皮笑肉不笑。
嘉賓考慮到畢竟不太熟,還是沒有把梁泊言的名字說出來,其實根據他所聽到的傳聞,李昭應該主動開口。
「我沒有這種按職業談戀愛的癖好,他們隨便說吧。」李昭最後說道,「不過謝謝你剛剛替那些編劇說話。」
縱然李昭提了許多意見,但綜藝的固有模式仍然如此,哪怕些許寬裕了一些,第一期的錄製,仍然把人累得七葷八素。
前兩期是類似於大浪淘沙的海選模式,一個個的五分鐘短劇本輪著上,請的也都是在北京打拼的四五線小演員,不能指望演得多好,又為了節目衝突,把好幾個李昭錄製前就劃叉淘汰的劇本硬給上了,指出的錯誤也一點沒改,拍得稀爛,只為了讓嘉賓們狠批一通。
他說了很多肯定會被刪減掉的廢話,讓那些帶著熱忱而來的編劇們不至於完全敗興而歸。等錄製結束,天已經快蒙蒙亮,原本還想著錄完就開車回去,眼看也已經無法實現。
梁泊言前些日子像個叛逆青年一樣,總對著他炫耀說自己能熬夜,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又在通宵。打個電話過去他就能知道,但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打過去。
是時候去睡一覺了。
第7o章
都市愛情片一向是影視行業喜聞樂見的劇種,不需要演員帶發套發包,不需要考據服裝,也不需要像歷史劇一樣過重大歷史題材審核的關,還不需要像仙俠一樣做特效後期增加成本。
只要找准題材,除卻演員片酬之外,花不了多少成本。即使臨時增加了一插曲,也增加不了多少後期的時間,很快就給李昭透了風,電視劇已經開始排期,一旦下證,立刻就能播出。宣發團隊都已經開始做好詞條和短視頻營銷的準備了。
李昭聽得很敷衍,最後只說:「記得早點結款。也就編劇的錢經常半路失蹤,還要播出了才能拿,怎麼演員一拍完就能拿全部片酬。」
「現在誰敢欠你錢,」製片人說,「怕了你了,有沒有人勸過你做人不能這樣?很得罪人的。」
「你覺得呢?」李昭反問。
當然有,不計其數,李昭這種性格的人居然能在圈裡風生水起,簡直是天怒人怨的一件事。製片人想,還好這人感情不順,追著梁泊言跑了這麼多年,人家也沒鳥過他,不然實在讓人不忿。
說起梁泊言,製片人又想起另一件事情來:「你欠我一個人情啊,真是,突然加個小樂隊的歌當插曲很麻煩的,記得請我吃飯。」
但令人意外的是,這話一說,李昭沒有像剛剛那麼嗆回去,而是很正常地「嗯」了一聲,對製片人說:「他聲音是不是很不錯?」
製片人對音樂也不甚專業,但看李昭的面子推薦以後,也得到了一些反饋,說主唱雖然年紀不大,但錄音還挺專業。不過有點太刻意模仿梁泊言的唱法了,如果想好好發展還是得有自己特色。
製片人略掉了後一句,把別人的反饋講給李昭聽。
李昭聽笑了:「他當然有經驗。」
他想,確實該把梁泊言拉出去多唱點歌,而且不該是那種音響設備都很破爛的酒吧里,應該是更適合梁泊言的地方。
製片人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或許這個人情賣得比她預想的更有用。她說不出原因,只是李昭的語氣,能讓她察覺到,對於李昭而言,那並不是一個隨便玩玩的對象。
人就是這樣的,得不到最喜歡的那個,就要換一個來喜歡,也不是什麼大事,應該學會活得輕鬆一些,實際一些。
錄製完成的插曲,也給李昭發了一份音頻過來。比起樂隊自己錄製的粗糙版本,實在精良了許多,梁泊言的嗓音優勢更加明顯,仿佛絲綢滑過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