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最好的时机,然而赵也不可能全无布置。
想到这里,游淼别的都听不进去了,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看。
李延又道“听说你的表姐,已经许了聂将军”
“我不知道。”游淼道,“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可以决定,身为娘家人,她选谁我都会支持她。”
李延表情麻木,略一点头,便没有再说下去。
墓山到了,此处若说风水宝地,也不尽然,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江南人除了有祖坟山头的之外,其余平民百姓,都喜欢朝这里葬。风景倒是清幽,当年孙舆挚爱之人死后,便是葬在此处。
今日按孙舆遗嘱,帮工将昔日他所恋之人的坟墓掘出来,牌上只有一个“李氏”,连名字都没有,端起了骨坛,与孙舆合葬。
李
治烽与一帮武将交谈完过来,数人目送棺椁入墓。边上站着赵、李延、六部尚书、政事堂弟子们,以及翰林院的学士。
游淼铲了第一铲土下去,帮工便开始封坟。整个过程,游淼没有与赵说一句话。坟墓渐渐封上,留待数年后再开棺捡骨。在那静谧里,李治烽忽然说了一句。
“等咱们以后死了,也埋在一起。”
“好。”游淼答道。
李治烽那句话说得声音不大,赵没听清楚,问道“李将军说什么”
诸人便都笑了起来,游淼道“回陛下,没什么。”
这么一笑,气氛便松动了不少,不再绷着了,赵欣然道“游子谦,你都辞官了,朕还没看过你山庄,什么时候招待朕去你家里玩几天”
李治烽客气道“既是有心,随时都可以来。”
游淼道“不如就今天”
“今天就算了。”赵笑道,“还得赶回去,以后来叨扰罢。”
余人又纷纷说了几句场面话,本以为游淼与赵已经翻脸,然而见这模样,似乎君臣之间又有点什么默契。
当日送殡回去,路上便有御林军盘查百姓,远处似乎有了骚动。
李治烽远远看了一眼,神情莫名其妙,游淼却拉他说走罢,不要看了。
“唐晖在抓人”李治烽诧道。
“唔,可能。”游淼道,“但不会抓到什么人的。”
太子既然在送葬时,文武百官都在场的时候不露面,自然也不会蠢得在这个时候被现,甚至连他来没来,游淼都不知道。一切听天由命罢,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了。
阳春三月,又是春耕之时,田地里绿油油的,游淼在山庄里待了不到一个月,皮就痒了。
人就是犯贱,先前忙前忙后喊累,这下闲下来了,成日又闷得慌。
“也不打仗。”游淼躺在李治烽怀里,颇有点无聊,“做点什么呢”
李治烽道“你还是男人,男人就闲不住。”
游淼哭笑不得道“本来就是。”
李治烽按着一边肩膀,动了动手肘,说“我也很久未曾活动筋骨了。”
长垣送了账本过来,说“春天的账,请少爷过目。”
“不看了。”游淼道,“小舅能打点好罢。”
长
垣却站着不走,说“乔舅爷因为夷州的一片地,跟当地人吵起来了。”
“啊”游淼简直是比听见聂丹穿女装还要吃惊,问,“天底下还有人敢跟咱们游家吵架的人”
“我去放平他们。”李治烽道“叫什么名字”
长垣苦笑道“乔舅爷不让说,前几天跟着去收账的少微,还被揍了一顿。是我们几个气不过舅爷说少爷都辞官了,就不要烦心这些事了”
“吃了豹子胆了”游淼根本就是听了天大的荒唐事,问,“怎么回事咱们家的人都敢打你别走,仔细说说。”
“是林家的人,上咱们家赌庄来快活,输了以后不给钱”
“咱们家什么时候又开赌庄了”游淼简直是云里雾里,说,“等等等等,你从头说。”
于是长垣开始说了,这一番话足足说了快一个时辰,游淼听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先是乔珏年前开了个赌庄,难怪老朝夷州跑。赌庄生意做大了,又聚集了当地不少好赌的士族子弟。其中一个姓林的,常在赌庄里招揽门客,对江湖人仗义疏财,却在赌庄里输了上千两银。林家依仗着朝中有人,又听说游淼辞官不干,于是便言道赌债先欠着,反正常来,日后赢了再还,结果赌庄内人说话不好听,林家那少爷便与赌庄管事翻了脸,恰好乔珏带着人去,少微说话又冲,双方推搡起来,是以动了手。
“让唐晖带兵去平了他们。”李治烽道,“我写封信。”
游淼“”
“不不。”游淼忙道,“你虽然挂着军职,却不带兵了,因私交使唤御林军是大忌,捅到三哥那儿不好看,你听我的,咱俩亲自走一趟,正好闲着也是闲着。走,出门。”
游淼刚要出山庄去,乔珏才忙追出来要劝,游淼却道不妨不妨,顺便去夷州逛逛,便与李治烽上马,走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