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送一拳,金人像是学会了思考,消停罢手了片刻。
金人不解,明明他与楚孤侯二人,奔阻而来就如同蚍蜉撼树,打起来的手感却不同打人间之人。
“逼得人间险境求生,聚拢起来的愿力不知可翻天覆地几次。”血迹淌过眼角,谢宣条件反射眨了一下眼,“天人气数,不过如此。”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宁采臣看到了洛清阳剑气削下“灭六国”金人的头颅说道,“人类既然败落了几回,也总该扳回一局了。”
“孔愚!借剑!”
如同无上妙音,孔愚身上湛卢剑如听得召唤,不住抖动。
湛卢剑破空而去,洛清阳感受到了背后而来的那股不杀的剑意。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破万般迷障。”谢宣念完,世间万卷文字一个个从书上脱落,汇聚到他身上。
像是儒圣之躯也撑不住这般世间诸子百家道理的灌溉,谢宣嘴角与额头的伤口渗出的血迹逐渐转为淡金色,且飘扬而起补全那被“皇帝”金人锤破的圣人面相。
胸口洞开的“皇帝”金人像是下了什么敕令,剩余几座金人,一齐奔赴那圣人之象。
但还是被三寸人间阻隔在了丈外。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宁向直中取,莫向曲中求。”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自然名。”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胜不妄喜,败不气馁,胸中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以战去战,圣王之道。”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自蒙童读物,到儒家经典,再各家名言,天下道理,皆在宁采臣眼中一闪而过。
千秋历史,如同捧手而观看掌纹一般轻易熟悉。
万卷书折断在“书同文”金人之上,湛卢剑入手。
至圣先师的破损被修补好,整个大漠被圣人气象而感染,沙如沸。
天地共鸣。
“谢先生。”孤剑仙如蚍蜉,拦在虎视眈眈的金人巨象前。
“孤某为你开路。”
沸沙之下,竹笋若剑长出,片刻大漠翠绿,纠缠牵绊,在金人身下层层崩断。
被金人折断之竹,纷纷逆行而上,转成剑轮。
四面楚歌,一气千里,惊涛裂岸,万里净洗,剑气之下,金人犹如被日复一日拍岸侵蚀的渊岳。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谢宣苦笑,“洛先生,我由儒转霸了。”
孤剑仙并未答话,十二金人剩余的在四面楚歌的一剑之下酥脆不堪,分崩离析,犹剩百丈“一统”和被洞穿胸口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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糅合天下道理,融会贯通,霸道无匹之意直冲霄汉。
谢宣抬手,湛卢用作笔杆,儒家道理画作道门符箓,以兵家霸道挥出:“千古兴亡多少事?读书至酣畅处,都付笑谈中!”
“区区一统天下的皇帝,不也还是化为史书上只言片语?”儒家圣人口含天宪,“一统”与“皇帝”两座金人各退了一步。
宁采臣一手持剑,一手作翻书状,金人身后便立起一卷透明金色的竹简,简中伸出万千金色锁链,勾扯捆绑上了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