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抬起手,将自己的领带松开些许,然后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站在露台上对着面前漆黑一片的山林点燃了一支香烟。
此时身处的庄园位置偏僻,晚间的山风远比沈随想象的要凉,冰冷的抚过他的脸侧,同时也带走了整晚身处于宴会人群中的烦躁感。
冬夜的星子在他头顶闪烁着神秘的光辉,群山在夜幕下卧作一个黑漆漆的轮廓,一切都美得宛如一个无与伦比的梦境。
沈随将点燃的烟送进嘴里,薄荷味的烟雾充斥在他的整个胸腔,随后从他的口鼻喷涌而出。可惜尼古丁并未能成功让他身体里的躁动减弱半分,沈随依旧觉得很烦、躁动不安。
易感期的逼近,让alpha的本能在他耳边低语,渴望撕咬oga的腺体,汲取其中甜美的信息素。随便哪个oga都行。
身后传来几道细微的动静。
沈随回过头,只见一个纤细漂亮的青年正噙着笑意推开露台的玻璃门,青年身后,刚经历过一场欢迎宴会的大厅一片狼藉。尽管那几盏亮到晃眼的水晶灯还开着,让整个空间明亮又温暖,可热闹过后的安静难免让人产生落差感。
几个身穿制服的佣人正忙碌着收拾残局。
而这座山间庄园的主人走向沈随:“怎么了,心情不好?”
沈随道:“没有。”他将烟灰随意的点在象牙白的大理石栏杆上,又吸了口烟,并将烟雾吐到了青年的脸上。
他冷淡的语气和无礼的举止都未能劝退青年,反而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可你整晚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都没说几句话。”青年最后站定在沈随身边,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肘,“好久不见了,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沈随低头看向青年的手指,柔嫩白皙,可他这会儿脑袋里装得竟然是另一双小麦色的、长满了粗茧的手。
“挺好的。”沈随将脑海里的想象甩开,视线也重新投向眼前黑漆漆的树林:“这房子不错。”
青年微笑道:“那当然,这房子我从选址到设计都费了好大的功夫。还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和我说你喜欢家里有很多灯和露台吗?”
沈随咬着烟笑了一声:“你是想说,你设计房子的时候也参考了我的喜好?”
青年轻声道:“那不是当然的吗?”又咬了下唇,笑容变浅,两条细细的眉毛飞快的皱了一下:“我……听说你和那个男人结婚了?”
沈随道:“嗯,三年前结的。”
青年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他抬头看向面前男人的眉眼:英俊又凌厉,若那双眸子抬起,里头必然盛着似笑非笑的嘲弄,身材高挑,气场强大,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那么符合他心中对伴侣的想象。
“对不起……”青年压低了声音,继而将手放到了沈随的小臂上:“若当年我再坚定一点,你根本也就不用委屈自己,去标记一个根本不喜欢的oga。”
沈随忍不住笑了笑,似乎觉得这话很是幽默。他想舔唇,舌尖却接触到了香烟的滤嘴。薄荷与尼古丁的香味糅杂在一起,侵入大脑,一面令他清醒,一面又令他沉醉。
但下一刻,一股甜腻到呛人的信息素就破开了香烟的味道,清晰的传入了他的鼻腔。
那是一股浓郁的巧克力甜香,带着些许的苦涩,几乎瞬间就勾动了沈随身体里的某些无法展示于人前的欲望。他瞳孔骤缩,呼吸不受控制的变得粗重,性器在西裤里不安的跳动了一下。
alpha是无法抵抗oga的信息素的,哪怕是沈随这样的顶级alpha也不行。人体的本能就是如此可悲。
更何况,身边的oga早在八年前分化的时候,就被医生和各路机构认定为是他的“命定之人”——他们的信息素适配度高达99%。而在这个社会里,适配度只要有40%就会被认为是天作之合。
沈随皱起眉,压低了声音:“方遥,管好你的信息素。”
“不要。”名叫方遥的青年咬住唇,“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的易感期就要来了。一个有伴侣的alpha却没得到足够的信息素,那混蛋根本就没照顾好你。”
在巧克力味的包裹中,沈随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在发烫,牙根酸痒,想要咬住什么东西。
他揉了揉眉心:“和他无关。”
方遥提高了声音:“怎么会无关?他明知道你和他的适配度只有百分之十三,却还是耍手段把我逼走,强迫你和他结婚。结果就是他无法得到满足,而他也无法安抚你的易感期,只能让你在痛苦里熬着,不是吗?如果是我……”
他停顿了下,用颤抖的手握住了面前alpha的手腕:“如果是我绝不会让你这么难受。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信息素,让你一次又一次标记我,咬我的腺体,只要你想要,多少次都行。”
方遥竭力的从自己的腺体中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成功的看到沈随变了脸色,男人的西裤中间被撑出一个明显的形状,隔着布料也能看出那东西又粗又长。
沈随是因为自己才硬的。
他露出得意的笑容,想要触碰alpha的勃起,却被半路截住。
沈随在栏杆上碾灭了烟:“我是有伴侣的。”
“我不在乎。”方遥抬起脸,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渴望:“我们本来就是一对,是他把我们拆散的。他是小三,还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蛋。现在我回来了,沈随,我们可以重回正轨了。你的命定之人是我。”
沈随又笑了,他眉眼舒展,漆黑的眸子在方遥身上上下一扫,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一把甩开oga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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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中,沈随发动了引擎,车灯将夜晚的山路照成惨白的颜色。
他闭了闭眼,努力平复着呼吸,想要压下身体里沸腾的欲望,却收效甚微。
想要标记,想要肏穴,想要咬住oga的腺体,想要让对方甜美的信息素充斥整个空间。
“妈的。”
沈随低低的骂了一声,随后按下车窗,踩下了油门。
寒风很快便灌进了车内,刺骨的寒意成功的给他滚烫的皮肤降了温。
此时已是十一点,地方偏僻,路上静得吓人,只能偶尔听见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而这声音几乎伴了他一路。
如果没有刚刚那一出,沈随应该会像其他宾客一样,在那座庄园里留宿,等的从他手里拿走顾家的财产。
顾念棠很清楚,别人有犯错的余地,他没有。就像车祸那天一样,脚下便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