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有點礙眼的肚子,高瑒沒有脫掉里衫,換著腳踩上一旁的石階,將褲腿挽到膝蓋。
弄到右腿的時候,指尖無意間擦過小腿上的細長疤痕,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頓住十幾秒。
「可是少爺有交代,不能讓先生出現任何閃失,連感冒也不可以。先生要不還是把衣服穿上吧?!」
聞希苦著臉,抱著懷裡的衣服走近青年。
那位是艾威格家族下一任家主候選,手段可想而知。
他是一點也不想受罰吶。
高瑒壓下腦海浮出的那段回憶,拍了拍侍從的肩膀:
「出事了我擔著。」
接著他踢掉腳上的拖鞋,朝湖面靠近。
沒等他踩進水面,十幾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保鏢忽然擋在他身前。
「游個泳也不行?」
高瑒掃了眼這些面孔,沒一個是他見過的,也不知道邢奚厭暗地裡安排了多少這樣的眼線。
「先生請回。」
為的保鏢站在人工湖邊緣,身軀一動不動,堅定地攔住他行動。
「行。」
高瑒不再堅持,開始往回走。
那些人卻沒有離開,依舊步步緊跟。
「等等,我肚子有點……」
不舒服。
走到一半,他佯裝肚子不舒服。結果話沒說完,周圍接連跳出十幾名醫護人員,一個個如臨大敵地將他抬到擔架,趕往臥室。
看著賀臨秋的神情從進門時的天塌般驚恐,逐漸切換到雲開見月般大鬆一口氣,高瑒伸手輕捏了下從衣擺下擠出來的那圈「贅肉」。
這些人果真不對勁。
與其說擔心他發生什麼意外,倒更像是在擔心他肚子出什麼意外。
正思考著,眼皮越來越重,止不住地往下掉,近乎黏住下眼瞼。
高瑒再抗不住睡意侵蝕,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耳邊盪過一陣清泠悅耳的念書聲,斷斷續續,伴著紙張翻閱的沙沙聲,持續了很久。
焯,誰在講故事???
講故事??
為什麼要講故事??
「你在講……故事?!」
高瑒睜開雙眼,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坐在床邊的邢奚厭。
勻直纖長的指節間,夾著一本不大厚的紙質書籍。
翻了一半的書頁低低地垂著,遮過了封面上的字眼,只依稀看到一小片花里胡哨的圖案。
「喜歡嗎?」
邢奚厭點頭,隨即背過他,把那本書收進抽屜。
高瑒暗暗記下a1pha拉開的那層抽屜,中規中矩地評價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