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望舒嘟囔,“我不知道。”
“你回头问问,咱拿了钱自己买不行吗?”
“那点钱不够买个自行车。”她闭上眼。
萧津渡启动车子,淌入铺天大雨中,“有启动资金就好了,我给你补点,买个布加迪都是小事。”
“……”
甘望舒说他:“女娲补天要是有你这么狠,现在地球哪有白天,都是黑夜。”
“……”
萧津渡笑得说不出话,等再次回头,她已经睡着了,脑袋蜷缩在抱枕里,只看得到一双阖起的凤眸,长睫弯起半盖住细白眼皮,在颠簸中一颤一颤。
这么大雨,这么颠的路,是真的困。
今天雨实在是大,山路难开,原本按照酒店的提示,半个小时能到的路程最后开了差不多五十分钟才到。
度假区专门开辟出来的露营地,没人,卧山踏水,视野如海,一望无际的雨幕丝毫不比星空差。
前面的车先到,几个男人撑着大伞下来捣鼓后车斗上的东西。
萧津渡在车里把雨靴换上,撑了把黑伞也下去。
走到后排一看,小姑娘睡得好香。
他打开车门,把她怀里的抱枕轻轻抽出来,扯开拉链,把抱枕变成一个毯子扬开盖在她身上。
十分钟后,一个巨雷打在山顶,甘望舒被吓醒。
环视一圈,人在车里,前座没人,车厢乌漆麻黑的,外面乌云挂在山巅宛若一幅老画,四处空洞没人,她吓呆了,着急忙慌去推开车门。
外面有几顶帐篷已经初具雏型,但是没有人。
“萧津渡?”
“萧津渡??”
“萧津……”
一双大长腿从远处闯入雨幕,身披长款雨衣,手执长柄黑伞,雨靴踩着厚厚积水笔直朝她而来。
甘望舒哑然,刹住了喉中的话。
他大步流星到了眼前,把车门关上,堵住扑进去的雨水。
甘望舒着急地要再次推开。
萧津渡拍了拍玻璃,示意她降下来。
甘望舒才想起,马上去找开关。
但是,车中黑漆漆的,这车又是第一次坐,她连门把手在哪儿都不知道。
萧津渡本想上前座去给她开,但是他一身雨水,进去车子都湿了,就直接拿手机打开手电筒。
她一看,也学着打开手机电筒照明,然后在他隔车窗的指挥下,降下了一半车玻璃。
萧津渡对上她无助的眼神,安抚道:“醒来了?被吓到了?”
“嗯。你们去哪里了?”她抱住毯子,拧着眉心,看他像看着一束发光的希望。
萧津渡:“就在帐篷后,一会儿就好了,来接你。”
“我现在不能下去吗?我睡不着了。”
萧津渡:“打雷,虽然不会有危险,但是你出来会吓到的。”
“这天气露营真的不是来受刑的吗……”甘望舒痛苦道。
萧津渡嘴角上扬,“年轻人嘛,玩乐无非就是花钱找罪受。没事再半小时雨就小了,我保证好玩的。”
甘望舒脆弱而可怜地说:“我能不能下去,跟着你们,我在这里会更怕的。你还有雨衣吗……”
萧津渡:“你等我。”
他走去附近一辆车子,从里面抱出来一个牛津袋子,到她这里,打开车门塞进去又阖上车门。
甘望舒迅速拆开,取出雨衣,雨鞋,一整个套上,再推开车门。
风雨猛烈地扑面而来,脸上一下就睁不开眼睛。
甘望舒的脚还没落地,已经感觉整个人被淹没了。
“车子好高啊,地在哪里啊……我睁不开眼睛。”
萧津渡转到她面前挡住那个风向的雨,其实这个雷阵雨一直转风向,所以雨伞没用只能穿雨衣。
“往下踩,没事。”他扶着她。
“软软的好像水池,下面真是地吗……”
萧津渡一笑,把自己的脚挪到她不敢踩的地方,“踩下去。”
甘望舒还以为是踩到石头了,一会儿才发现好像是……他的脚。
她要抬手擦眼睛睁开眼,但手上都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