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此刻正因时疫一事而忙得不可开交,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
正当他沉思之时,苏培盛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皇上,莞贵人求见。”
胤禛抬起头,眉头微皱,“这么晚了,她为何前来?”
苏培盛略一思索,答道:“奴才也觉得奇怪,许是有什么紧要之事吧。”
胤禛稍作沉思,随即吩咐道:“请她进来吧。”
片刻之后,甄嬛款步而至,她微微福身,声音轻柔而恭敬:“臣妾参见皇上。”
胤禛示意她起身,随后关切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朕可是有急事?”
甄嬛轻轻地瞥了苏培盛一眼,随后胤禛便话道:“你们都退下吧。”
苏培盛听后,立刻躬身行礼,悄然退出了大殿。
殿内只剩下甄嬛和胤禛两人,甄嬛轻声唤道:“小允子。”
话音刚落,小允子便带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脏乱不堪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被小允子押着,低垂着头,看起来狼狈不堪。
甄嬛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转向地上的刘畚,凌厉的说:“皇上面前,你还不抬起头来。”
胤禛不解地看向甄嬛,甄嬛只是轻轻瞥了刘畚一眼,那人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寒意,身体猛地一颤,随后缓缓抬起头。
正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刘畚。
胤禛见到他,先是一愣,随后目光迅变得冷凝,语气冰冷地问道:“怎么会是你?”
刘畚被胤禛的语气吓得魂飞魄散,立即伏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言语。
甄嬛望着胤禛,缓缓开口:“臣妾始终心存疑虑,认为安常在不会为了争宠而假怀皇嗣,因此臣妾暗中下令,命人全力追查失踪的刘畚,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在永州边境将他找到,并将其缉拿回京。”
甄嬛顿了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若是那天真的现安常在并未有孕,臣妾实在不知她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听到这话,刘畚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又迅隐去,他深知此刻的自己已经身处绝境,再也无法逃避责任。
胤禛沉默片刻,随后对刘畚出森冷的警告:“朕不会对你严刑逼供,但你要记住,今日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若将来被朕现有半句不实,朕定会让你尝到比死还难受的滋味。”
刘畚听到这里,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寒意笼罩,全身瑟瑟抖。
甄嬛见状,忽然温婉一笑,但这笑容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对刘畚说道:“刘大人,你当然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但如果你现在保持沉默,我会立即将你赶出宫去,你应该知道,在京城之外,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你恐怕还没能走出京城,就已经身异处了吧。”
刘畚的嗓子哑,颤颤巍巍地说道:“安常在……她……她是真的没有身孕。”
胤禛不耐烦地打断他:“这朕已经知道了。”
刘畚又狠命叩了两下头,声音颤抖道:“其实安常在并不知道自己没有身孕,臣在为小主安胎时,小主的确没有月事,且有头晕呕吐的症状,但那些并不是喜脉的征兆,而是服用药物的结果,然而在为小主把脉之前,臣已经接到了命令,无论小主的脉象如何,都要回禀是喜脉。”
胤禛的眼中闪过冰冷的寒意,他凝声问道:“奉命?奉谁的命?”
刘畚犹豫再三,吞吞吐吐地不敢说话。
甄嬛见状,冷笑一声道:“她既然要杀你灭口,你还打算替她隐瞒多久?难道要把这个秘密带到地下去做鬼吗?”
刘畚被甄嬛的话吓得惶急不堪,终于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华……华妃。”
胤禛面色如常,但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凝视着刘畚,缓缓道:“你若有半句虚言,朕绝不轻饶。”
刘畚听闻,拼命磕头道:“微臣不敢,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当日华妃娘娘赠臣银两,命臣离开京城避险,说是有人会在城外接应,哪知刚出城就有人一路追杀微臣,逼得微臣如丧家之犬一般啊!臣实在是走投无路,才躲到了永州边境。”
甄嬛与胤禛对视一眼,胤禛的脸色已经隐隐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甄嬛知道他已经动了大怒,便轻轻挥一挥手,示意小允子:“将刘畚带下去,严加看管。”
随后,甄嬛捧了一盏茶到胤禛手中,轻声道:“皇上息怒,刘畚的话虽然重要,但还需进一步查证,臣妾知道皇上英明,必能洞察一切。”
胤禛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微微颔道:“你说得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华妃若真敢做出这等事来,朕绝不姑息。”
甄嬛微微点头,心中却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不仅关系到安常在的清白,更关系到后宫的安宁和皇室的颜面。
甄嬛也深知胤禛的性格和宫中的规矩,知道即使华妃犯下如此重罪,胤禛也可能会因为种种原因而有所保留,不会严惩华妃。
因此,甄嬛并没有逼迫胤禛立即做出决定,而是选择了一个更为谨慎和周全的策略。
她轻轻将茶盏放在一旁,柔声道:“皇上,此事涉及后宫安宁,不可轻率,臣妾明白皇上心中的顾虑,但臣妾也相信,皇上一定能明察秋毫,给安常在一个公道。”
胤禛微微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知道甄嬛的聪明和善良,也明白她对自己的理解和支持。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说得对,此事必须慎重处理,朕会派人暗中调查,如果华妃真的有罪,朕绝不会姑息。”
甄嬛知道胤禛已经做出了决定,她轻轻靠在胤禛的肩膀上,柔声道:“臣妾相信皇上一定能秉公处理此事。”
胤禛握住甄嬛的手,眼中满是欣慰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