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就是不能抱有任何期盼,否则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白洛璃动身前往魔界的事又被截胡了,起因是现在峰主都在忙于弟子们听习课的事,根本无暇分身,许落歌这边还得调查柳盈失踪一案,打算出去子固城一探究竟,人选嘛,当然是白洛璃。
心里百般不情愿,可柳盈也是身为霁月山的一份子,哪里是他说不去就不去的。
于是,两人用来沟通的法器再次启用,这一次还是没能接通对方……
墨谦羽垂眸看着那枚闪着微光的传声玉,心里一沉,师尊不会说他来不了吧?所以口头求证一下自己到底死没死。
白洛璃,你果真是好样的,我的生死安危对你来说不重要了是吗?
男子不想重蹈上一世的覆辙,所以这一世对白洛璃百般宽容,他想做什么便做,不想待在他身边就放手离去,绝无二言,可自己得到了什么?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推脱,一次又一次的敷衍。
师尊就像那笼中金丝雀,不适合展翅高飞,遨游天际,只适合锁在笼子里,日日夜夜与自己相伴,成为自己的私有物。
眼里的偏执越来越浓烈,心里的欲望越来越凶猛。
这次同行,除了许落歌,还有几张看着眼熟的面孔,他们门下的弟子也都是在子固城失踪的,白洛璃觉得那凶手对子固城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感,专挑这里作案下手。
其实,许落歌他们也觉了凶手这个特殊癖好,正好这次大家都有共同的见解,所幸携带大家一起前来查探,人多力量也大。
几人分开寻动,柳盈失踪的地点是在一家客栈里,客栈正是苏子薇上次带自己来的那家,这客栈不似寻常客栈那般,吃住都在一块,吃在一楼,住在二层,他这里的客栈都是平房,住宿的客房要穿过后门一道帘子,沿着一条卵石子铺就的路往前走,转过一扇拱门,才能到达。
许落歌一来就向掌柜和小二打听了这事,但是大家都说没有听到后院的客房有出什么异响怪声,那天他们就如平常一样招待食客,盘算银两,那少女是说走累了,询问他们这里有没有空房卧宿,才到他们客栈暂住一晚,偏偏就是这一晚,让她遭受了人生中最残酷的挑战。
迈入柳盈身前住过的小屋,里面十分简陋,一张不知道多少人躺过的木架子床,搓洗的白的床幔,几把各缺了一脚的椅子,菌斑点缀的木桌上泛起了一层毛屑,一股寒酸之气扑面而来,白洛璃从未住过这么差的客栈,她一个小姑娘家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许落歌心情不亚于白洛璃,内门弟子吃穿不愁,每月不管做不做任务都能领取一块中阶灵石,而一块中阶灵石便能抵得上凡界的十两黄金,他从未苛刻门下众人。
“就不知道寻个高档一点的客栈住。”这客栈看着一点都不安全,许落歌忍不住和白洛璃吐槽了起来。
嘴上虽这样说,但是手下动作却没有停止,奇了怪了,一点灵力气息都没有,连根头丝都没摸到,柳盈好歹也是苏子薇的内门弟子,修为在金丹初期,即便是打不赢对方,但是自保能力没丢吧。
白洛璃不置可否,弯着腰低着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就在他眼睛搜索到那一排缺胳膊少腿的椅子上时,有了一个惊人且意外的现。
其中一把椅子脚的破损之处,上面缠绕了一小块黑色的东西,若是不仔细瞧,根本就现不了,白洛璃连忙转头呼叫许落歌。
两人细细端详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凶手衣物不小心勾到了椅子脚,而残留下来的布料碎片,感应一番后,这上面只有微弱的灵气浮动,难不成抓走柳盈的是修真之人?
苏子薇上次分明急慌了头,都不知道来她住宿的客房找找痕迹。
现场并无打斗痕迹,让他们误以为柳盈直到现在还是活着的。
其他掌门在其弟子失踪的地方白忙活一阵,什么可靠的证据都没有搜到,倒是许落歌这边找到了凶手遗留下来的证物。
修真之人许少穿黑,魔界之人大都嗜好这类暗沉颜色,怕就怕是堕魔的修士,时间一长彻底沦为魔族走狗。
魏珹被断了口粮,寻不到散修,又因周铭的口令,对自己严加防范,让他现在足足三天没有进食,体内的魔气没有灵气制衡,在他的经脉内四处横冲直撞,本是修灵的体质,哪里经受得住这么躁狂的魔气,魏城感觉自己的心脉灼痛无比,整个人就像浸没在火海中,又似在伤口处敷了一大把辣椒末。
脸上的魔纹也若隐若现,身为一宗之主,自己怎么可能会沾染魔气,使之侵袭入体,唯一的可能就是,对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百里祈,在那一次和周铭成婚之时就给自己下了什么毒物。
神智不清醒的时候,沦落为了食人的怪物,百里祈!百里祈!百里祈!
魏城口中喃喃自语,一声比一声狠厉,你不仁我不义,是你下的魇,就由你来当我的食物吧!哈哈!
“呕……咳咳……”男人嘴里吐出一口污血,双手紧紧抱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那些血丝仿佛有了生命,跟蠕虫样挪动,渐渐往上攀爬,汇聚到中心的瞳仁。
“啊啊啊!”他的眼睛看不见了!眼里一片刺痛,百里祈,他要去找他,找那个废物,他要吃了他,让他永远和自己融为一体,哈哈!
百里祈的父母不是被别人所杀,正是被魏珹所害,他是个典型的白眼狼,永远喂不熟。
月澜城主府外,江婉婉取下头顶的帷帽,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娇媚可人的脸庞早已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纵横交错的疤痕,那疤极深,即使长出了新肉,依然覆盖不了那副狰狞的模样。
没成想周铭竟这么狠心,自己与他良宵一场,不仅封了自己的喉咙,还令人割伤了自己的脸蛋,虽然心中有千般疼万般恨,她却只能打碎牙齿默默往肚里吞。
但幸而,周铭还是念及了旧情。
现下她有更重要的使命去完成,那就是遵守爹爹生前的遗愿,找寻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
顺便把他们的娘亲给咔嚓了,去母留子,月澜城不能无主,偌大的城邸必须有人传护下去,千万不要再落入修士的手中。
今日的早课,楚云泽破天荒的参加了,少年怕的要死,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那症状不过两三天就没了,他的身体没有受到半分影响,能吃能睡,会蹦会跳。
他最烦上温广白的早课了,那双眼睛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每一次都要问他,哪怕别的弟子手都要举断了,他就是不叫人家。
江雨宁一散课溜得比兔子还快,也不知道等等他这个师兄,好歹不要让他一个人面对温广白啊。
“云泽,那个糖豆味道怎么样?”男人假惺惺的关心他。
楚云泽没好气的回了一嘴“不怎么样,特别难吃,而且你那糖豆还有副作用,吃的我身体不舒服。”
一听少年这样说,莫不是那药效开始挥作用了,喜悦攀上了眉梢,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是嘛,副作用也许是因人而异,既然味道不好,到时候师叔再改进一下,给你带来不好的体验,师叔向你道歉。”
让他道歉,他何德何能,楚云泽被他的一番话给呛得直咳嗽,耳根子处红了一大半,少年回绝了温广白的谦语,落荒而逃。
盯着少年清癯的背影,男人用舌尖舔舐了干燥的嘴唇。
不管驻扎在少年心中的是何人,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的将少年禁锢在自己身边,谁也不能夺走他。
墨谦羽召来了风冥,准备假以时日进攻修真界霁月山,这些成天自诩为救世主道貌岸然的修士,是时候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过惯了好日子,就让他们尝尝苦日子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