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这线人可以啊,从京城到瓦口,还在这里有一个无人警觉的身份。”谢期南跟她咬耳朵。
“嗯。”姜昀头疼得厉害,谢期南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把他们俩归为知己,觉得他们俩天下第一好,姜昀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可她实在不明白,谢期南那么动听的琴声怎么就没有人理解呢?那些人都听些什么?
这话要是让谢京华听到了,准会嫌弃地说,赶紧去看看你的耳朵,都聋了!
刀锋破开夜色,祁相宜突然收了刀,蹑手蹑脚地靠近墙角,戒刀缓缓挑开垂下的藤条,一张苍白的人脸吓得他手一抖,险些没有拿稳戒刀,直接跪下去。
“谢二?”
谢期南摆摆手,手腕上的佛珠随着他的动作在夜色下晃动,他偏头咳嗽了下才说话,“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祁相宜抬起头傻笑,“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淮阳王一定会派人来试探的,但是谢二,这样会不会有点麻烦啊?”
谢期南摇头,靠在墙上缓着气,“她找过你吗?”
祁相宜嘿笑着点头,“她当然要来找我啊,她手上那把软剑是真的厉害,缠上了就跑不掉,加上那排铜钱,简直就是近战无敌手。”
“她找你说什么?”谢期南嘴角勾起笑,他知道姜昀很厉害。
祁相宜正要开口,谢期南看着他,发现他半张着嘴,却说不出来
谢期南疑惑地问,“你忘了?”
祁相宜一脸空白的表情,“我……我说……”
谢期南叹气,果然,那十二年里发生了他想象不到的事情,祁相宜是专门看住姜昀的,结果根本不记得她说过的话。
“算了。”谢期南转身就要走,祁相宜拉住他,“谢二,我感觉我记得一点,你走什么?”
谢期南无奈地笑,如果仔细观察,里面还有点骄傲和心疼。
“你想到了再说吧,记住一点,给她消息一定要做成被她套话,她这人疑心很重。”谢期南临走前反复叮嘱。
祁相宜抓着脑袋,嘴里嘟囔,“哪里疑心重了?不就是气势强了点,就是个武功高强没有脑子的?说什么信什么。”
在墙头偷听的飞鸿险些一个白眼把自己翻瞎,他们家侯爷空有武功,没有脑子?那现在的侯府就该是被人提起来说一句没落之家,而不是京中贵妇都想把女儿嫁过去。
谢期南走到半途上忽而觉得有点乏力,扶着墙歇了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这两天吃药没有按照时辰,心下叹气,这身体真是磨人。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白皙修长的手掌上有薄薄的茧子,谢期南知道搭上去很温暖,他却迟迟没有动。
“白日转了一座山,夜间还要出来,二郎的身体还真的好啊。”姜昀抓着他的手臂往自己面前带,发现自己矮他半个头,姜昀又把人推开一点,“走不走。”
谢期南松了手上的力道,靠着她,“哥哥对我真好,都不审问我夜间与谁私会了。”
姜昀:“……”
“我问了你会说吗?”姜昀反问。
谢期南直接把问题抛回去,“那你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吗?”
姜昀:“……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谢期南不知道她现在掌握了多少信息,又不想让她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他布一个恶毒的局,要给姜昀一条坦途,救这日暮西山的王朝。
“我想知道哥哥心里怎么想的。”谢期南故作轻松地说。
姜昀拽着他往前走,无边的寂静里只剩下他一人的脚步声,谢期南听得心里发毛,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城破之后的破败孤山上。
“哥哥……”谢期南忍不住喊她。
姜昀摸着他的脉象,心下陡然一惊,“谢期南,你今晚吃药了吗?”
谢期南抬手捂着额头,浑身开始发虚,姜昀直接一记手刀把人砍晕,打横抱起来往回走,飞鸿落在她身边,“侯爷,给我吧。”
姜昀踹开院门,“他见了谁?”
“祁相宜。”飞鸿急忙把门关上,“侯爷,这人心思不正,我怀疑他在利用你。”
姜昀把人放在床榻上,伸手翻出他床下的药,“我知道,拿水来。”
飞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侯爷!”
姜昀回头横了他一眼,飞鸿老老实实地把水端过来,不情不愿地给谢期南灌下去。
姜昀把人放平之后又切脉,“约莫一刻钟后能醒过来。你先说吧。”
飞鸿憋足了一口气,“他见了祁相宜,要传递一些消息给您,而且是伪装成被您套话,以便于您深信不疑。而且他日日跟在您的身边,一定是……”
“知道了。”姜昀揉了揉额头,“相互利用罢了,说得咱们好像是傻子。”
飞鸿:“……侯爷!”
姜昀浑不在意地转着手里的菱形飞镖,“他有所求,我们就干净无辜吗?”
飞鸿无言以对,姜昀唇边勾起冷笑,“把祁相宜的画像传回去给老夫人看看。”
“您怀疑那不是……”
姜昀侧眸看谢期南,“醒了就起来,你先出去。”
飞鸿愤愤不平地关上门,谢期南坐起来,“侯爷疑心真重。”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布局太精妙了,我不得不怀疑一下你了。”姜昀捏着飞镖柄,贴在谢期南的脸颊上,“二郎,这个也不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