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开玩笑一般,将手抬得更高,拎着那只小方盒子,左右摇晃。
窄窄的阴影落在她脸上,在她的眼眸间辗转。
他凝视她的目光,也愈加晦暗不明。
两只手指懒洋洋地一夹。
“嘀。”关机的提示音。
可怜的手机被无情地扔出去。落地的响声都被柔软的地毯给完全吸收,屏幕的冷光一闪,就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今天谁都不许工作。”池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恶劣而
自然地宣布,“你的时间属于我。”
他翻了个身,扣着松虞的手腕,将她拉回来。
白被单裹着劲痩的腰身。
后背凶猛而野性的刺青,一览无余。
“管他们去死。”他说。
低哑,肆无忌惮。
呼吸都落进她的耳廓。
松虞笑出了声。
月光下,她纤细的手臂也像是洁白的藤蔓,盖满了簌簌的新雪。
而她的声音比雪落时更轻。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下半场了。”
*
直到天亮的时候,他们才双双爬起来,洗了第二个澡,又沉沉地睡去。
再一次醒来时,日上三竿。
松虞一向作息良好,难得被池晏拖着,睡到这么晚。
最后她完全是被饥饿所唤醒的。胃部都开始灼烧,饥肠辘辘地坐在船舱内的餐桌前,一口咬下花生酱三明治,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口齿不清地说:“我们现在在哪里?”
池晏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
他裹着一件深色的睡袍,露出大半个蜜色的胸膛。
兴致盎然地看着她:陈小姐难得露出这么孩子的一面。
于是他蓦地伸出手,轻柔地抹掉她蹭在唇角的花生酱。
又将指腹含在唇舌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极富暗示的动作。
所以他只是任这艘游艇,随着风向,在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流。
这也太疯狂了。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们要在这里漂两天?”
池晏瞥她一眼:“不好吗?”
“非常好。”她站起身来,以一种异常满意的语气道
,“很自由,什么都不用管。”
“……只有我和你。”
他轻轻道,凝视着她的背影。
对于公众人物来说,能够像这样躲到世界的尽头,偷得浮生半日闲,当然就是最大的幸福。
松虞转过身来:“那你有什么计划?”
“我只计划了我们的夜晚。”
松虞:“……”
真是毫不意外的答案。
“但现在是白天。”她端起剩下的橙汁,一饮而尽,“——所以,我们来做点白天该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