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疑猜忌,过河拆桥,自古君王多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淮南王府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娄缙眼眸里闪过一丝喜色,前天接到淮南王的来信,已经到了淮南地界的驿站,他快步走出来,正碰上风尘仆仆回来的淮南王。
“父王!”
“父王终于平安回来了,儿子好担心……”
淮南王翻身下马,拍着儿子的肩膀,正色道:“好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叙旧,缙儿,这次迎娶宗室女,皇上刚封了她为安宁郡主,这大婚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人已经到了,你快换了婚服去迎接。”
父子二人说了会儿话,娄缙便去迎亲,新娘子进了淮南王府,几十抬的嫁妆跟着抬了进来,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江澧沅的两个陪嫁贴身丫鬟扶着她跨过火盆后,进了正厅,和娄缙拜堂行礼。
这次大婚皇室十分重视,特意派了礼部侍郎前来主持,正厅内也是宾客满堂,热闹非凡。
可江澧沅却注意到娄缙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开心的神色,他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这个新娘的身上,反而时不时地看向角落的一个丫鬟,情绪复杂。
江澧沅不禁跟着多看了那丫鬟两眼,举着却扇的手越来越用力,指节发白。
礼成,众人欢呼着簇拥着将新娘子送入洞房,忽而角落里传来“扑通”一声,穗岁体力不支再也站不住晕倒在了地上。
娄缙要了她整整一夜,凶猛异常,她实在撑不住了,此刻礼成,她终于不用再强撑着了。
娄缙猛地转身要上前去查看,却对上了淮南王那警告的目光,娄缙脚步一顿,咬咬牙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离开了正厅去前院招待宾客。
可这一切,都落到了江澧沅的眼中,她死死地攥着拳头,眼中满是恨意,拉过一个丫鬟问道:“刚才晕倒的,可是世子的暖床侍妾穗岁?”
见那丫鬟点头,江澧沅冷着一张脸去了卧房。
她在嫁进淮南王府之前,派人调查了不少王府内的事情,这个暖床侍妾的故事倒是不少,名声在外,今日竟然还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吸引世子的注意,简直恬不知耻!
……
穗岁躺在偏殿的床上,过了一个时辰才醒过来,隐隐约约听到门口有男人的说话声。
“奴婢见过大公子。”
“她怎么样?醒了吗?”
说着,娄钧端着一碗热汤药走了进来。他并非是多管闲事,也不是趁虚而入。而是过去的经历,让他多了一分怜悯。他知道寄人篱下,处处小心翼翼地活着,那滋味何其的难受。
娄钧将汤药放在床边的矮桌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大拇指上戴着一只白玉扳指。
娄钧叹息道:“今日是世子大婚,姑娘何必给世子妃添堵?”
“好在世子当时没有停下扶姑娘起来,事后没有过来瞧姑娘,若是来了,姑娘日后在王府的处境怕是会更艰难。”
穗岁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多谢大公子关心,可我并不是有意的。”
她不是故意的,她巴不得娄缙把她忘了,再也记不起来她这号人物,可刚嫁进来的那位世子妃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娄钧看了一眼穗岁,见她神色无奈知道她是有苦难言。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注意她身上的点点红痕和块块青紫,更是觉得心酸,世子都这么大了,有那么多丫鬟在身边,却还是如此不知轻重,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娄钧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明日,世子妃多半会来找你的麻烦,记得遮一遮你身上的红痕,或许,能少受一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