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他,子璎虽体积庞大,但人都有基础审美观,看到慕容羲那张祸国殃民的帅脸,谁都会自动忽略旁边的胖子。
“秋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她是我娘子。”慕容羲想也不想就接话。
“娘、娘、娘子?”余南都吓得结巴了。
老天爷真是太……公平啦,英俊男人要是再娶个漂亮妻子,还让不让人活了?所以这个锅盖配得无比恰当的好。
“今日还有他事要忙,下次吧。”子璎拒绝,拉着慕容羲离开。
余家兄弟跟着离开,方才不在的白霜走近寇芹尧和夏琢身边,低声禀报。
方进镇他们就看见子璎出面帮助李青母子,于是留下白霜盯着,他们迳自去办事,待事情办妥准备回村里时,却发现慕容羲走进府衙大门。
白霜始终跟在子璎身后,看她如何帮助李家母子,现正禀告。
细细听着,夏琢眼底浮上欣赏之情。这对夫妻的品行不错嘛,至于慕容羲更与传言不符,可见是以讹传讹。
慕容羲是个傻恶棍,呵,他哪里傻?分明就聪明得紧,这孩子值得收徒。
“知道秋子璎的出身吗?”寇芹尧问。
“听过。”
失踪前妻在现任妻子过世后突然出现,这是冥冥之中亡妻庇佑丈夫,希望他身边有人知暖热、懂照顾。
写话本呢,编出这么缠绵怜恻动人心弦的故事,骗骗无知小儿还行,哪能骗得过他们这种当官的老人精?
“信吗?”
“倘若秋学阳的亡妻真那么有情有义,岂不更显这男人狼心狗肺?”
他把武昌侯府这门好亲事定给前妻女儿,却把亡妻之女推给声名狼藉的慕容羲,何止是恩将仇报啊,根本是毁女儿一世!
“我本以为有秋学阳那种爹,女儿品行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看来倒是不然。”寇芹尧暗斥自己的先入为主。
“离京时,我听人说了一嘴,秋学阳的前妻怀上了。”
“动作这么快?难道秋学阳连一天都没替亡妻守。”
“谁知道。”
“若果真如此,秋子璎的生母太委屈了。”
“当事人都不委屈,你就别担心了吧。”
“可不是,咱们现在乱成一团,皇上那边……”
走远之后,子璎甩开他的手,慕容羲不让,非要牵回来,她的手胖胖软软,牵起来触感特棒。
走出衙门那刻,他清楚看见她松一口大气。那是在乎,是从头到尾吊着心提着气,她对他很关心。
被关心对他而言是经验稀少、是强烈陌生。他以为这世上没有人会在乎他的,却没想过自己会被她担在心上。
真是心旷神怡,舒畅极了!
“放开我。”
“那可不行,我们是一对深情继缮、你侬我侬的『夫妻』。”牢牢将她的手攥紧压在胸口,就算仅仅是朋友、就算只是演戏,他也要演到彻底。
望着他英俊帅气的脸庞,哪里像演戏啊?真的你侬我侬也就这样了,这演法会让人入戏的。
猛然摇头,她阻止自我感觉良好,提醒自己,演技再高超假戏都不会成真,老天爷让她预知下一站,绝不是让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是让她避开景阳岗,安全抵达下一个战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武松的高强本事,所以再次甩开他的手。
慕容羲站定看她,下一刻扬眉重新把她的手攥进掌心。
“你在干什么?”子璎斥问。
他冲着她嘻皮笑脸。不干什么,就是想牵,牵起多年以来,第一个对自己表达关心的人、第一双在乎自己的手。
转头相望,一双微挑的桃花眼脉脉含情,一张面若春晓的俊脸灼灼其华,他的身姿有如松柏般挺拔,淡淡一点笑意,就让人忍不住弯下眉毛。
算了,他想怎样就怎样,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又不是玩不起,不过是牵牵小手有何畏惧?就当是员工红利小确幸吧。
她拉回正题。“刚刚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想到孙壹堂?又怎会掺和县太爷办案?”
“本只想替李家母子打抱不平,给孙壹堂教训,问清他的住处就找了去。”
“他家里没人应门,我直接跳墙,进屋后左看右看,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就进他的书房,却意外发现桌上一叠模仿余南字迹的草稿,我读两遍,心想这人不知憋着什么坏招,于是随手抽走两张塞进怀里,都没想好如何运作呢,就看见寇芹尧、夏琢围在府衙前。”
“我凑上前,发现模仿信的落款人余南正被压跪在大堂中央,我边听百姓说事儿,边看县太爷审案,见他来来回回说的证据根本狗屁不通,再见被用刑的余南打死不承认,眼看他就要被判刑,情急之下,我只能拿镇国公府的名号出来威风一把,没想还挺管用的。”
“那是你运气好,若离京城近些,他听过『慕容羲』的昭彰恶名,县太爷肯理你才怪。”她想数落他的冲动。
“没错,偏偏这里离京城够远、偏偏县太爷没见识,所以我成功唬人、成功破案啦。”
他兀自得意着,眼底却闪过一抹失落。
所以他也会在意名声?
当然,谁不在意?他只是对改变无能为力,只是不相信自己。
胸口微涩,她反手攥紧他的,改口道:“你做得很好,如果没有你,昏昧的县太爷地牢里肯定要添一条冤魂。亏孙壹堂还是个读书人呢,不把自己的弱处当成可以改进的缺点,反而拿来当成欺负别人的理由。不寻思上进光嫉妒别人的优秀,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