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爷爷,秦哥哥他…………”
顾耒抽泣着抹去脸上的泪水,红着眼眶哑声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
裴老慈祥的摸了摸顾耒的头顶,带着一丝笑意,轻声说道:“他只是累了,心里有些疑惑,等他想通了就什么都好了。”
“你暂且先回也可,留在这里也可,”裴老不可悄然的抚向腰间,轻捶了几下,“裴爷爷要去歇息下。”
顾耒点了点头,带裴老离去之后坐在床榻沿上,看着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睁着两个眼睛呆呆无声的秦浮,心底却是再度痛了起来,轻轻咬了下嘴唇,眼眸中浮现一抹坚定的神色,随后伸出双手慢慢的将秦浮那染血的道袍衣襟解开…………
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裴水墨看上去有些费力的慢慢的坐到床榻上,摆出一副五心朝天的姿势,在闭上眼眸之上下意思的瞅了一眼角落上的那盏油灯。
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此日,大唐蜀山的那座山与东海东王一战朝野尽知。
七日,蜀山未曾有动作,那座‘山’也未曾出面,北雪山脉的妖兽南下,僵持了许久的局面被打破,万里长城防线一时间烽火连三月。
后山上却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没有人来上山也没有下山,只有那道孤零零的倩影三天两头偶尔的上山一回。
当山上的树叶再度开始泛黄的时候,沉寂了许久的后山终于有了一些动静。
这日,顾耒如同往常一样将睡在床榻上秦浮唤醒,在耳边轻轻的说着话语。
说的不在乎是那翻来覆去的几句。
快点醒来。
你到底怎么了?
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些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尽力了看开就好,没有必要谴责自己。
求求你了,振作一点好不好。
看着眼前被自己唤醒来仍旧呆呆睁着眼眸的秦浮,顾耒自己都感觉自己快要没有说下去的动力了。
从床榻沿边站了起来,抬眸看了眼外面,朝外走去,来到自己开辟的一处空旷练剑的地方,一套剑法刚练了一半不到,腰间的玉佩便一呼一吸亮起了明暗不定的微芒。
顾耒拿起玉佩,感知了下对面传讯的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灌入了灵力,一张帅气的脸庞自光幕中浮现出现在顾耒的面前。
直到光幕晃动,顾耒感到自己灵力不支的时候才和那光幕中的人儿道了声别。
关掉光幕,顾耒察觉到传讯玉佩中还有一些讯息,便一条一条的看了起来,正当准备放下手中传讯玉佩的时候,那传讯玉佩便再度亮了起来。
顾耒察觉到对面人儿的传讯,急忙从口袋中掏出几颗劣质通体浑浊不堪呈灰白色的晶石,摆在桌上将传讯玉佩放置其中。
“柳姐姐。”
顾耒的嘴角上翘,笑意盈盈亲热的喊道,光幕之中那道人影也是笑眯眯的应了一声,喊了声‘顾耒妹妹。’
二人之间似乎有着说不玩的话题,比着先前还持续了很长时间,用来供给传讯玉佩的劣质灵力顾耒都换了一遍,直至夜幕将至吞没了光线,二人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从院前的菜地中拔出几颗长势喜人翠绿的青菜,在灶屋外水缸舀了几瓢山泉水,仔细的清洗着。
略微简单的对付了一顿,看着还没有动静的师傅两个,顾耒顺着路径下山走去。
深夜。
黑暗的茅草屋突兀的亮起一抹烛光,倒映出一道略微佝偻的身影来,走到秦浮的房间内。
房间内已经有了一些灰尘的蜡烛凭空燃起,照亮了秦浮的面庞。
“这么久了,你该醒来了。”
裴老坐在床沿上,一副劝告的语气。“无论这个人世间怎么样,你还会要醒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活下去。“
”愚民愚民,既然带个愚字,你就不要心中有气,没有什么失望的。”
“为师我能够建立私塾教整个大唐王朝的百姓识字,却不能够教他们做人。”
“纵然他们如此,可是我们还是要守护整个大唐王朝。”
“你现在能够修炼了,就好好的努力在这条路上走远一点,做自己的掌控者,做别人的掌控者。”
不知何时,秦浮睁开了双眸,眼眶中涌着泪水,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双眸之中猛然浮现震惊。
“你是有灵根能够修炼的,只是业障缠身无法修行而已。”
裴老锤了捶自己的腰部,轻咳一声,朝秦浮比划的解释道:“以前你的身体就好比一潭水池,业障就好比一层结界阻挡着外面一切水源的进入补充,不但阻挡着而且结界上还有一层火焰,燃烧着水池内本身的水源,现在业障消失,结界破碎,外界一切的水源都可以涌入潭水之中。”
“而且你这副身躯,这么多年在业火的灼烧下已经接近无垢,修炼起来的话也比一般人事半功倍,最主要……”
裴老深深的看了秦浮一眼,“你不感觉你自己体内的灵力如海吗?”
秦浮闻言垂下眼睑,心神内视,体内骨骼如羊脂白玉般散着乳白色柔和的光芒,一阵阵暖意温润着骨骼上的血肉,而在丹田之处一片汪洋如海,海中波浪滔天出哗哗之声,细细看去,那是灵力太过浓郁化作水雾凝聚成水珠汇聚而成的汪洋。
在汪洋如海的中央,两朵莲花静静的扎根在海面上,任凭海浪滔天,没有被随波逐流冲走,而是随着汹涌的波浪微微摇晃。
莫名的,秦浮看到这两朵莲花的时候,心底突兀的浮现一个念头:少了一朵。
似乎,原本就应该有三朵莲花三蒂并生,而不应该至于只有两朵并蒂莲。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是却又感觉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