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最新的密奏写好了吗?”
沈故言偏偏头:“在桌上。”
那人拿了东西,转身就要离开,沈故言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殿下那边……”
“啊对,殿下,”他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站回原地,“陛下的意思是,等胡狄事毕,宫中安稳,再派兵将永绥公主迎回去。在那之前,先留永绥公主在姑臧休养,有这边的暗卫看守,也安全些。”
“好。”沈故言颔。
“还有,陛下口谕,永绥公主的安危就由你全权负责了。”
他又点点头:“我会的。”
那人莫名起了一股子傲气,他插着腰,扬扬下巴:“你会什么?你得拜一拜,然后说谨遵圣上谕旨。”
“我会写在下次呈报的奏章里。”他啜了口浓茶,掀起眼皮淡淡瞟了他一眼。
刚才还颐指气使的人,当即成了个泄气的皮球,他清清嗓子,不尴不尬地说道:“那个、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记性一向很好。”
他搁下茶,挽起一抹狐狸似地笑意。
那人愁地挠挠头:“那你想怎么样?”
“找个由头,把外面的眼线都弄掉。”
听到这话,那人瞪大了眼睛:“现在?早了点儿吧,你上回不是还说不能打草惊蛇、”
“那是上回,”沈故言站起身,一抹惨淡的白打在他的面上,他看着月色,淡淡道,“他们总会现,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
那人摆摆手,不想再和他掰扯,左右他就是个递话的,又不是他的差事,他才不掺合:“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干吧。”
说罢,他正要转身,又被沈故言叫住:“殿下的侍女,还有被她救下的女子,如何了?”
“已经回京了,按你的要求,跟到城门口,看她们进了城门就不跟了。”
沈故言轻轻颔:“很好。”
……
说话时,圣女已经跟随栉巾到达了三清山,突然见到了那么多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男女女,一时间有些局促。
“我叫……衣容。”她捏着衣角,踌躇地开口。
凑上来的小姑娘们一脸好奇:“衣容?你没有姓吗?”
衣容摇摇头,小声道:“没有,我的名字,是铃妈妈起的。”
“铃妈妈?”
都是在街头讨过生活的人,她们只需要对一对眼神,就清楚这会是在什么地方才有的称呼,再看向衣容时,她们无不带上了几分怜惜。
她们之中,也有几个是曾经因为各种原因而被卖进青楼后又侥幸逃脱的,正是因为受过那样的苦,她们更能理解衣容。
一个大些的姑娘牵过她的手,轻声道:“没事,你以后在这儿,跟我们在一块儿,就不会受苦了。”
衣容看着她们潋滟的眸子,愣了愣,立刻明白过来什么,赶紧摇头:“不,你们误会了,铃妈妈她很好,”
“在做圣女之前,我跟着铃妈妈,我们一群女孩儿过得,都很好。”
她说着,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那里不是做那种勾当的地方,那里……”
“那里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