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翡儿点头应是,好在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待在后宫,平日里也碰不到太子,她姐姐身子好了之后,开始把绿头牌挂上去,挂上去第一日,皇上就召她姐姐侍寝。
四月十日,三年一次的大选开始选秀,此次依旧是皇太后,她姐姐还有荣妃负责选阅秀女,皇上朝事繁忙,只选阅了一日便不再过来,秀女依旧不乏家世良好的人。
林翡儿在后宫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关于今年秀女的事。
“佟姐姐,是不是今年初选已经结束了?”温答应在她房中,跟她一起做针线活,问了一句。
“好像是结束了。”
“那再过不久,秀女怕是要进宫了。”
“嗯。”林翡儿不是特别在意此事,此后三十年,还会有更多的秀女入宫,若是每回都担心别人分宠,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姐姐不用担心,皇上的心在姐姐这,再多的秀女入宫都不会抢走姐姐的恩宠。”
林翡儿只是轻轻笑了笑,没有接话,继续专注在手头上的针线上,一针一针穿进去穿出来,细针刺破布料的声音细听是可以听见的,她有时是不用盯着看也能穿梭自如,果然是做得多了,也就娴熟了。
温雨熙见佟姐姐这么淡定的模样,心里微酸,佟姐姐恩宠不断,不用担心新进宫的秀女,可她已经记不得她上一次侍寝是什么时候的事,已经不记得皇上搂抱她时温热的感觉。
当她从佟姐姐房间里出来,今日阳光正好,院子里的花草都被晒得泛着光泽,她打听到的消息是她不可能再得宠侍寝,娅芬格格说得对,娅芬格格如今都成了宣常在了,只有她还是一个答应,也不能再侍寝,就因为一个荒谬的传言。
“月珍,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
她还是忍不住想过去御花园,想偶遇皇上,哪怕是她不能侍寝,能见到皇上,瞻得天颜也好。
两人过去御花园,还没见到皇上,脚边就来了一只猫,这宫里养猫的人不多,这猫也很眼熟,一看就是宣常在的猫。
温雨熙后退两步,不想让那只猫靠近她。
“哟,这不是温答应吗?”
果然后头传来宣常在的声音,温雨熙回过头,见是穿着华贵旗装的宣常在,她福福身行礼。
“温答应是不是一年多没有恩宠了,皇上还会记得你吗?温答应这身旗装真是素净啊,戴的簪子怎么也是素簪,连颗珠子都没有,你落魄成这样,我都不忍心看。”
说是不忍心看,可眼神里流露出轻蔑嘲讽,宣常在走近,“温答应要怎么办,怎么没人帮你复宠,听说你与佟常在交好,怎么不求佟常在帮你复宠,看着佟常在频频侍寝,温答应心里好受吗?这样的日子,温答应还要过几十年,这可如何是好?”
女子清脆却带着凉薄的嗓音近在她耳边,温雨熙先前有想跟宣常在对峙的心,如今连对峙的心都没有,她一个无宠无子嗣无家世的答应,拿什么跟宣常在对峙,她垂眸低着头,没有接话。
“低着头干什么,抬起头看着我。”
“宣常在的盛世美颜,我不敢直视。”
“你是在嘲讽我吗?”
“我不敢。”
宣常在强行抬起温答应的下巴,尽管无宠,温答应这张脸还是很碍她的眼,她长长的指甲抵在她脸颊上,“你说我要是刮花你这张脸,你该怎么办?”
“常在,我都不可能有恩宠了,常在何必多此一举。”
“我就是要多此一举。”
温雨熙眼里难得闪过一抹害怕,她害怕宣常在真的刮花她的脸,她想后退,可是宣常在捏着她的下巴,她无奈道:“宣常在,你已经是常在,而我只是答应,你何必折磨我,把事情闹大,你若是真刮花我的脸,我便会告诉皇贵妃,求她给我主持公道。”
“你以为你搬出佟佳氏,我就会怕了吗?”
“我只是觉得皇贵妃掌管后宫,做事公正,定不会有偏颇。”
一说到皇贵妃,宣常在就更生气,佟佳两姐妹是后宫里都快一手遮天了,一个有权,一个有宠,后宫都快由她们说了算,连宜妃都被她们两姐妹给搞下去。
她看着温答应那张姣好的容颜,心里一气,指甲抬起就划下去,她今日还没戴着指甲套,指甲只能挠过而已,不见破皮,只是见到两道红痕。
“啊……”被划脸的温雨熙惊叫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宣常在,她还真的划下去了,“你……”
“我就是划了,你去告诉皇贵妃啊,看她会不会为你主持公道。”
“宣常在,你不要欺人太甚。”
温雨熙脸上传来疼意,她瞪着宣常在,这样子的欺凌还要到什么时候,她就不信没人制得了宣常在,“我这便去告诉皇贵妃!同为小主,你有资格划伤我的脸。”
温雨熙顾不得什么,她一再忍让,可是越忍让反而让她欺负更甚,她带着月珍就想过去告诉皇贵妃,皇贵妃毕竟协理六宫,宣常在行事如此嚣张,她不信皇贵妃坐视不管。
她过去承乾宫,求见皇贵妃,好在皇贵妃很快接见她,还问起她脸上的伤口,她把事情原委说一遍后,皇贵妃果然叫人去请宣常在了。
过一会儿,宣常在过来,简单福福身,说道:“不知娘娘找妹妹过来所为何事?”
“温答应说你无缘无故划伤温答应的脸,可有此事?”
“娘娘,我何时划伤过温答应的脸?温答应这是诬陷,我跟温答应在御花园说几句话而已,不曾动手,温答应的脸是如何伤的,我不知道。”
温雨熙诧异地看着宣常在,怒道:“宣常在为何敢做不敢当,我脸上的伤口明明是你划的,你为何不认?”
宣常在站在正堂中间,态度有些慵懒悠闲,“温答应,话不能乱讲,我何时划伤你的脸了,你不会是自己划伤自己的脸,然后诬陷给我吧,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认,娘娘,还请娘娘还我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