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萧皇暴跳如雷,抬脚踹翻了刚刚发话的官员,“昭阳杳无音信,你们这群做臣子的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是在咒朕的女儿吗?!”
他气急之下,久病未愈的身子愈发不对劲,捂着嘴咳嗽起来。
“陛下,注意圣体啊!”臣子们纷纷劝慰。
“给朕找!”萧皇怒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侍中问道:“臣有一要事敢问陛下,崔氏少将军既然陪同公主同往,为何没有护公主周全?”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萧皇就更生气了。
他将手里的战报摔了下去,“崔辞宁死了!他死了!”
“昭阳遇伏,崔辞宁护驾,身中百箭!”萧皇双目赤红,吼道。
举朝哗然。
死、死了?
崔辞宁居然死了?
崔辞宁可是首次出征就能封狼居胥,这些年来输过败过受伤过,可最后还是会得胜归来的少年奇才。
他居然死了?
此战,楚乐痛失一员大将啊……
萧皇下令翻天覆地寻找萧玉融,萧玉融却杳无音信。
萧玉融本人在崔辞宁险些死在乱箭之中的时候,破窗而出。
她目标明确,一刀扎在最前头检查崔辞宁死没死的易厌肩膀上。
在易厌吃痛失神时,萧玉融当机立断,把夜醒抵在易厌的脖颈上,威胁:“都住手!”
“军师!”那些人惊恐万分,任谁也没想到萧玉融还能整出这码事。
萧玉融破窗而出,钗环鬓发尽乱,身上还有木屑,和木刺扎出来的细碎小伤口。
“哎呀,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小公主。”易厌有些惊讶。
“闭嘴!不想死就让你的人都给我退后!”萧玉融把匕首往易厌脖子上用力抵了抵。
夜醒锋锐,吹毛断发,立刻就压出了一条血线。
见了血,那些人忌惮萧玉融真下死手,连忙手持兵器慢慢退后。
萧玉融扛起气息奄奄的崔辞宁,用匕首抵押着易厌,往前一步步地走。
而那些人就一步步地退去。
易厌丝毫不见被绑架的模样,反倒是闲庭信步般跟着萧玉融走。
“我说啊,小公主。”他说,“你这样带着个累赘,还押着我,根本走不了多远的。”
见萧玉融没理他,他还是自顾自地说道:“我的人一直跟着我们,但凡你有半点松懈,你和你的小将军都得死在平南。要我说啊,你还不如放了我……”
“难道我不这么做,你就不杀我们了?”萧玉融冷笑。
她如今的模样狼狈至极,崔辞宁身上的血渗透到了她的身上。
她艰难地负重着崔辞宁前行,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扣押着易厌。
易厌敢发誓,这一趟绝对是这位自幼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在有史以来受过的最大苦难了。
明明萧玉融现在那么狼狈,可却耀眼得吓人。
她的眼神坚定而又冷静,永远目视前方,野火烧枯桑。
明亮的冷漠,就像是白夜一般。
易厌愣了愣,又笑了起来,“好像也会杀。”
萧玉融威胁性地将夜醒抵得近了些,“所以,闭嘴。”
不过易厌这些话说的的确没错。
扛着崔辞宁,还要押着易厌,不能有半点松懈,萧玉融也走不了多远。
萧玉融轻叹一声,闭了闭眼。
离开这个易厌安排好的住处,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若天命眷顾,当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倏地睁开双眼,恢复了冷静和坚定。
“你想好了?小公主,是不是打算投降了?”易厌笑嘻嘻地问。
回应他的是萧玉融愈发靠近的匕首,易厌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不再去惹怒萧玉融。
越靠近河流,易厌手底下的人就靠的越近,似乎是蓄势待发。
萧玉融一面扛着崔辞宁,一面拿匕首抵着易厌,不断往河流那退。
他们步步紧逼,紧张地观察着萧玉融的一举一动。
“你想要做什么?跳河吗?”易厌意识到了萧玉融想要做什么,“你疯了不成?带着重伤的崔辞宁下去,你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