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距离三中只隔了一条巷子,每天上学放学步行不过五分钟,简直比住宿舍还要方便。
贺平常常开玩笑道,干脆把住校费给秦音,搬去和秦音一起住算了。
“比住宿舍还要自由!”
秦音轻轻摇了摇头,尽管他知道贺平只是开玩笑,但是他打心底不希望带同学到家里去。 因为他的家庭,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秦音并不是自己一个人住的,除了一直陪着他的奶奶,还有大伯家的堂哥秦曜和他们住在一起。
这套房子原本是爷爷的,爷爷去世前,爷爷奶奶带着秦音四处求医问药,房子空着没人住,大伯一家便搬了进来。
爷爷去世后,奶奶带秦音回到老家,大伯一家却不愿意搬出来了。
最后奶奶没办法只能将亲儿子告上法庭。因为大伯家在别处还有多套房子,而且爷爷曾经立过遗嘱,遗嘱经过公证,具有法律效力。
多方因素考虑,法院决定尊重逝者,依遗嘱将房子判给了奶奶。
大伯一家这才不情不愿的搬了出去。
可是大伯走了,大伯的儿子秦曜见秦音光明正大的住在奶奶的房子里,同样作为奶奶的孙子,他心里不平衡了。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早早盯上了奶奶的财产!我才不会让你得逞!”秦曜拒绝搬出去,并放下狠话,什么时候秦音从这里搬走,他才会走。
秦音为此想过住校,被奶奶制止了。
“你听他胡说!就算你住校了,他也不会走的。
他回家有他老子管着他,住在这儿我管不动他,你管不了他,自由的很!他怎么可能轻易搬出去!你要是住了校,才遂了他的心意,回头他把狐朋狗友都带进家里来,剩我一个老东西只能干瞪眼!”
秦音想了想,确实是秦曜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秦曜比秦音大了三岁,中考时明明考得不错,擦线进了重点高中。可谁知一开学就摆烂,逃课泡网吧打游戏,抽烟酗酒打群架……
高二那年因为屡屡不服管教,终于被学校开除,从此便赋闲在家,不是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就是泡吧喝酒。
秦音回家的时候,秦曜正准备出门去酒吧,看到人率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秦音假装没看到,自顾自往前走。路过秦曜身边时被人抓住了胳膊,“喂,有钱吗?”
秦曜从不叫他的名字,他口中的“喂”“哑巴”“那谁”……都是秦音。
秦音也不和这人计较,反正他也没法儿叫秦曜的名字。
听秦曜要钱,秦音果断将裤子口袋翻了过来,空空如也。他的生活费都存在奶奶那里,怎么敢自己带在身上。
“又来?这才月初,我不信你这就花光了?对自家哥哥怎么这么小气?又不是不还你!”秦曜说着,揪起秦音的衣领威胁起来。动作太大,秦音的后背撞在了柜子上,出不轻的响声。
“音音,是你回来了吗?”奶奶听到声响,从厨房走了过来。她正在给秦音煮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