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立廷顿时有些耐不住火气,他提高音量,声音不怒而威,“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这么混混过日子”
“怎么,陈董想管我”
“我是你爸,我不管你谁管你”陈立廷理所当然地回击。
陈黎讥讽扯唇,“我早就没有爸妈了,您不是早就清楚”
“你要是一直记着那件事你就记吧。”被噎,陈立廷两眼一瞪,没好气道。每次见面都是因为这件事吵架,然后不欢而散,然而这次他不打算跟陈黎吵。他也不年轻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该让陈黎回来接班了。
“刚才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他平复了下被挑起的情绪,问道。
“别说我的事不归你管,陈董有这份闲心操心我的事,还不如多花心思顾好你自己。”
陈黎意有所指,陈立廷没听出来,只当是他惯常的阴阳怪气。
“既然回来就别走了,正好接我的班。”
“与我无关。”陈黎漫不经心移开视线。
无关他当初创建这个企业还不是想让他未来不用那么辛苦。现在他跟他说无关
陈立廷顿时脸色一沉,说话也变得有些犀利起来,“与你无关那你打算凭什么跟女孩子在一起好,就算你陈黎魅力大,有女孩子愿意跟你,要结婚的时候呢你要拿什么身份去见女方家长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你是混混吗你有脸吗”他毫不掩饰嘲讽性地哼了声,“陈黎我要跟你一样是个一事无成整天游手好闲的混混,我绝不会有勇气去跟任何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你那是耽误人家的下半辈子。”
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骂得实在伤人,况且对方还是自己心怀愧疚多年未见的儿子陈立廷有些后悔。可说出的话又怎能收回来他动了动嘴,还是把道歉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脸上的神色到底是不自然了。
而陈黎自始至终都一声不吭,只是脸色逐渐变得冷漠,眼神也冷得吓人,似淬着冰渣。他沉默地盯着陈立廷,似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在脸色冷得能把周围的事物冻结冰之前,他嘲讽地勾了勾唇,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陈黎”陈立廷在他身后喊道,“我说的是过分,但也是现实,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陈黎恍若未闻,脚步不停,大步往酒店走。勾起的弧度已经压了下来,脸色更是黑得瘆人。
陈立廷的言论很尖锐,却又很现实,让他无从辩解。
这些他都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有人用手指着他用一种居高临下和轻蔑的语气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陈立廷
他凭什么谁给他的立场和资格
陈黎始终阴沉着脸,眉头狠狠拧在一起,薄唇也几乎抿成一条线。交叠着双腿坐在茶几旁旁的沙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更为烦躁,极端地烦躁。
烦躁又无力
他是因为孟安宁才来的b市,可他来了b市却把孟安宁丢了。
这个地方真他妈跟他八字不合陈黎低咒几句。
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把香烟递到嘴里,陈黎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把剩下的大半截用力捻灭在烟灰缸里,随后给周泽打电话。
“帮我买一张从b市回s市的车票,现在。”电话那头一有人接通陈黎就低沉着嗓音命令道。
“黎哥”周泽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打着哈欠问道,“我还说你这两天去哪儿了,原来你回b市了呀。”
“回”这个字用得可真刺耳。
陈黎目光微沉掠过窗外b市白日的繁华与喧闹,”哗啦“一下用力拉上窗帘,转身背对着窗台,语气有些不善,“别废话,现在就给我买票,我现在去车站。”
没等周泽说话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屏幕一下子便跳到了通话记录的界面,视线触及那一列名字,他顿了一下。
周泽的名字下面,就是孟安宁。
也不知道她现在上车没。
黑眸微动,很快又暗了下去,他重新按下周泽的号码。
“给我买晚上的吧。”
“”
离晚上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陈黎叫了份酒店的饭,吃完便开始倒下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