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发生得突然,镜明宗不该知道才是。
濮阳若抬手止住众人的话,脸上始终带着浅淡笑意:“今日与楼玄明比试,是阿鸾自己应下的,怪不得旁人。”
“难道就任他们在我濮阳家随意来去吗?”有人不忿道。
濮阳若看着叶不孤的背影,良久,只道:“一位洞虚大能,濮阳府任他来去本是应当。”
既然拦不住,那便不用拦。
如今老祖正在演武场中,洞虚境界的大能,自然只有同为洞虚大能的老祖能对付。
演武场已被幻境笼罩,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黑夜,围观众人中有心志不坚者便也不由陷入一片莫须有的幻象
中。
濮阳家家主平静地坐在上首,以他的实力,轻易便能看穿眼前幻境,自然不会被蛊惑。
“她从前原是在藏拙。”濮阳家家主叹了一声,似有些惋惜,“在三十三重光明境上能有如此早造诣,几可与金丹之时的阿若比肩了。”
若是能早些知晓,悉心培养,将来或许是濮阳家一大臂助。不过今日能赢楼玄明,舍了她也不算什么。
黑袍老妪冷笑一声,却是没说什么。
幻境之中,忽有脚步声响起,自远而近,在虚幻的夜色中听来很是突兀。
濮阳家家主接到濮阳若传讯,皱了皱眉,洞虚大能……
镜明宗洞虚大能,除了身为掌门的容洵之外,不过还有一位女长老。倘若现在来的并非镜明宗之人,那又还有谁,会因濮阳鸾来此?
在无尽黑暗之中,太上葳蕤抬手,不过片刻,虚空成符。刺目的灵光亮起,强行撕碎了这片虚幻的夜色。
在那片光明之中,太上葳蕤抬步向前,众人齐齐看去,眼神中带上几分惊艳之色。
“道友在我濮阳家如此行事,似有些过分了。”老妪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全然不在意太上葳蕤,黑袍下的目光紧紧盯住叶不孤。
叶不孤没有理会她,跟在太上葳蕤身旁,他着一身青衣,显出几分落拓之色。
老妪见他无视自己,不由冷哼一声,看向太上葳蕤,语气阴冷:“面见长辈,却不知礼数,实在放肆!”
说罢,竟是当
即出手,向太上葳蕤抓来。
手中有了筹码,才能好好谈条件。
叶不孤的动作比她更快,在那只干瘦如枯骨的手落下之前,他拂手一挥,剑意斩去。
一道锋锐无匹的剑意破空而来,迅疾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老妪瞳孔微缩,急忙将手收回,却还是慢了一瞬,整只手掌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滚下,溅落在地面,其中竟然蕴含着可怖的灵力。
周围不由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濮阳家家主身边这位着黑袍的老妪,竟然就是濮阳家三位洞虚大能之一,方才他们全无所觉。
老妪的目光阴冷如毒蛇,她已是洞虚后期的修为,竟还是轻易为此人剑意所伤。
“何曾轮到你来教训她。”叶不孤的神情仍是一片木然,他缓缓收回手,哪怕只着一身青衣,在场也再无一人敢小觑于他。
濮阳家家主心中一紧,看向老妪,低声道:“老祖……”
黑袍老妪运转灵力,手上鲜血止住,但伤口却未能愈合,锋锐的剑意在伤口之中肆虐。
披风下,她的神色很是阴沉,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本尊要带濮阳鸾走。”太上葳蕤看向濮阳家家主,“你可要拦。”
濮阳家家主站起身,沉声道:“濮阳鸾乃是我濮阳氏族人,道友如此说话,却是毫无道理。”
此处乃是濮阳家,容不得旁人在此肆意妄为,今日这场比试,无论如何也要有个了结!
“你濮阳家的道理规矩,
与本尊何干。”太上葳蕤勾了勾唇角,面上扬起带着几分讥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