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上的汗水瞬间和血迹交融,整个床褥都被染红,冲出大股的血腥味。
扶光把身上的衣服盖在苏津身上,他手心发凉的去摸苏津的脸,“苏津……醒醒……”
怀里的人挂着满头的汗水连晕过去都是皱着眉头的样子,扶光害怕了,他叫不醒苏津,着急的把人把抱起来直接往医院里冲。
怀孕,苏津怀孕了,他刚刚……
扶光的脑子有一片的空白,他苏津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旁边的护士扯了一下他,“先生,您要洗一下吗?”
扶光这才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满身的血,都是血,都是苏津的血。
他抖得不像话,张嘴想回答一句那个护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失语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血……怀孕……苏津……孩子……
所有的一切响团乱麻一样把他的思绪结成了结。
他没有动,呆呆的站在手术室的门口。
其实扶光清楚,苏津这个家伙最向往忠贞的感情,这样的人对伴侣最是贞洁,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他的……
他知道苏津不会对不起他,他只是气愤,气愤苏津会离开这一事实,他没有想真的闹成这样的地步的。
扶光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手术室的护士急匆匆的过来问,“谁是病人家属,病人流产引发了子宫破裂,要进行摘除手术才能止血。”
扶光蒙蒙的重复了,摘除两个字,“摘除……是什么意思……”
“病人摘除子宫意味着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可是现在不摘除可能止不住血直接去世。”
扶光失控的抓住了护士,“摘除,我要你们救他!”
护士被他掐的发痛,“这位先生你放开,我们作为医生肯定会救人为先,你签了字才能快速进行手术。”
扶光拿过笔要落笔时,护士先一步的问,“您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男朋友……?”
“他的直系亲属呢?”
“他是孤儿。
护士皱了一下眉,“不行。”
护士把笔拿了回来,“我去交给领导批,您放心手术还是在进行的,我们会尽最大的力保证患者存活。”
扶光僵硬的看着护士离开的方向,他有一瞬间疼得想吐的感觉,或者总觉得失去了什么,他抓不住了。
苏津……
没有身份……
扶光对着自己难手的血走神。
心脏里压下的那阵抽疼又冒了出来,扶光伸手摸了一下脸。
他看着指尖的水痕想,这是……眼泪?
苏津挪了一下手指,发现身体疼的受不了,脑袋混沌不清。
“苏津?”
扶光看得那点细微的挪动瞬间欣喜的上前一把握住,可能人太瘦他整个手掌能全把苏津手全包住。
“苏津?”
扶光温柔的喊了两句,手心的手指微微蜷了起来,没有应声,也没有和以往一样的回应他,反而像逃离,在一点点把手指收进手心。
扶光察觉,抬头和苏津的眼神对上了,他真的醒了。
只是破碎的水纹在琉璃珠上流转,他看了也不好受,又喊了句,“苏津……”
他还是没有应他。
扶光讨好的去拿桌上的文件,“苏津,我知道上次我做的太过分了,孩子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
“我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你,以后你每个月你都能拿到二十万以上的分红,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可以尽量给你……”
扶光说得小心,他低着头,有点害怕再看那处的破碎,他又一路絮絮叨叨了很久,说他后悔不知道他有了孩子,也说要如何赔偿,如何悔过。
可石头沉入水里涟漪也不曾泛起。
他试探去看,才发现苏津的眼神空洞得厉害,他说的话,可能苏津一句也没被听到。
扶光叹了口气,想去摸一下他,不想才探过去那眸子立马放大,惊恐的瞪他。
像濒危受困的鹿。
他有反应了,也看到他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