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漱醒来时,入眼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然后是点滴挂瓶,才想起来自己晕倒了。
沈倩坐在病床边,见她醒来了,紧张地问:“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口水?”
也就是今天她晕倒了,沈倩才现,原来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瘦了许多,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姜漱抿了抿干涩的唇,“嗯,想喝点水。”
沈倩微微起身,“那我扶你坐起来。”
喝了两口水,姜漱才轻声问:“我这是怎么了?还是贫血的问题吗?”
沈倩握着姜漱的手,揉了揉她冰凉的手,艰难地开口:“漱漱,你怀孕了。”
怀孕,这两个字犹如两块大石头,狠狠砸向姜漱。
久久,她才难以置信地呢喃:“我怀孕了吗?明明都有吃避孕药的。”
对她的情况,沈倩大概知道一些,叹了叹气:“唉,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避孕药也不能百分百有效的,幸好不是宫外孕,不然可就更难搞了。”
姜漱下意识把掌心放在小腹上,心情复杂得像一团错乱交织的线,好像谈不上欢喜或悲哀。
以前,她总是痴心妄想,想生一个属于她跟聂喻渊的宝宝。
也曾奢望过有了宝宝之后,聂喻渊对她的感情会有变化。
可是现在,宝宝真的来了,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已经决心要跟聂喻渊离婚了,宝宝不该来的。
不该来的。。。。。。
姜漱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倩倩,我不想留下他。”
沈倩愣了一下,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也会一直陪着你。”
听到这句话,姜漱鼻子一酸,回握她的手,“谢谢你,倩倩。”
“嗐,我们俩什么关系,你永远不用跟我说谢谢。”
沈倩知道她一向不喜欢广交朋友,能交好的就那么几个,交往最久、感情最深的就是自己。
此时此刻,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这么多年来,姜漱有多喜欢聂喻渊,有多想要一个宝宝,她全都看在眼里。
如今,要放弃这个宝宝,怎么会一点不伤心呢?
“那你要告诉聂喻渊吗?”
姜漱吸了吸鼻子,冷静地道:“不说,一旦把我怀孕的事说出去了,只会让我跟聂喻渊离婚的这件事只会难上加难。”
第一次问聂喻渊喜不喜欢小孩,是在领证后的第二天。
因为那天早上,聂喻渊让她吃避孕药。
她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孩儿呀?
聂喻渊脸色冷淡,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感情地回答:不喜欢。
那一刻的心,如同坠落深渊,沉得难受。
第二次是在聂喻渊的小姨带着孙女过来时问的。
聂喻渊在跟表侄女玩得开心,她就问他,聂喻渊其实你是喜欢小孩儿的吧?
聂喻渊当时就收敛了笑意,还是道:不喜欢。
第三次第四次……
聂喻渊的回答始终都是不喜欢。
其实不是不喜欢小孩儿,只是不喜欢跟她生小孩儿罢了。
有一天,她恰好看到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的一句话:孩子像她,一定很好看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