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睡好?”林霜降问。
“嗯!”九姑娘一脸的哀怨,“何止是我,春寒也一样。我都不知道陶风清这么麻烦,把我们两个叫到书房嘱咐到大半夜,他说什么后来我也没听,要不是碍于在陶家,我真想给他敲晕算了。”
她抱怨着,余光瞥见有一个人影在墙边角探头探脑的,对林霜降点了点下巴,“像是找你的。”
林霜降看了一眼,“看着陶风清,差不多得了。”
“那也他听我的才行。”
。。。。。。
林霜降一人朝墙角边走去,许宗宝一看见她笑嘻嘻的问道:“二奶奶这是要出远门?什么时候回来?”
“不出远门,傍晚就回来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找我有事?”
“不出远门?”许宗宝下意识的朝门口停着的马车上看了一眼,“东西带的有点多。”
林霜降笑了笑。
“哦,没什么大事,我听说陶贺受重伤了,就从家里带了支人参过来。你替我交给他,让他补补气,这可是千年人参,一根须子都能卖好几十两的。”许宗宝将手里的一个长锦盒塞到她手里。
林霜降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笑着问:“你都到门口了,自己进去给他就是。”
“不了。”许宗宝摆摆手,“陶贺伤着呢,万一看见我气着了,那就是我的错了。我在陶家不受欢迎,我心里清楚。”
“好。我一会儿让二爷拿进去给他。谢谢你的好意了。”林霜降点了点头。
许宗宝欲言又止。
“还有事?若是有事,进屋里坐会儿吧!这儿风大。”
“不了,不了。没事了,没事了。”许宗宝瞥见陶风清朝这边来了,急急的道,“二奶奶,你们自己多多保重。”说完,慌慌张张的顺着墙角跑了。
陶风清看着他仓皇跑走的身影,冷冷的问:“他来做什么?”
“给陶贺送了一支据说是千年的人参。”林霜降转身,笑着将盒子打开凑到他眼前。
“许家的东西,谁敢要?扔了!”
林霜降却不以为然,“我倒觉得,许家的东西不能要,可许宗宝拿来的可以要。”
“陶家也不缺他一根人参。若非现在没有证据,我恨不得活剥了许常见的皮。”陶风清眼里蕴着的怒火,若是许宗宝还在,怕是都能就地将他燃了。
“要剥许常见的皮不难,难的是找到他身后真正的主子。我怎么觉得,许宗宝是知道些什么了。他刚刚走的时候,让我们多多保重。”林霜降看着手里的人参若有所思。
“反正你早去早回,回来我们再商量。”陶风清将她手里的锦盒接了过去,“还是想扔了。”
***
马车到孙家的时候,林霜降正好将陶风清给她解闷的书翻完了,九姑娘凑过去问:“写的什么?借我看看。”
林霜降将书给她了,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孙秀虽是一个举人,差事也还算不错,可家宅却简陋的很。
孙秀在陶家是谦逊有礼,可孙母却不同,花着陶家的钱养病,却仿拂是对他们的恩赐一般。
王氏不放心,跟着一起来了,可她们在前厅坐了很久,茶都换了两次,孙母还一直没有出来,孙秀去后面请孙母,也一直没有出来。
王氏急的团团转,林霜降却是一点不急,喝着茶突然问:“莞儿妹妹,我听大嫂嫂说,你有想和孙举人和离的事,可是真的?”
陶莞儿眼睛陡然睁大,神情愕然的看着她。
她还没说话,王氏就突然跳起来了,“什么?和离?莞儿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过?为什么要和离?和离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没有,娘,我没有说过这话。”陶莞儿忙不迭的否认。
“可大嫂嫂说,你从她那儿要了两本帐薄,想要和离之后让孙举人将这些年他从咱们陶家拿的钱要回来。这难道也不是真的?”林霜降又问。
“帐薄?我。。。我。。。”陶莞儿有些慌了,紧紧的攥着王氏的手很是害怕的样子。
春寒对林霜降微微点了点头。
林霜降笑了笑,“妹妹别慌,我也只是坐在这儿久了,随口问问罢了。你若真想与孙举人和离,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们也没有孩子,若真的过的不好,和离就和离了。你二哥也不会在乎这些年救助孙家的那些钱。也不会不管你。”
陶莞儿似是有些动容了。
她还没来的说什么,孙秀扶着一个脸色苍白杵着拐杖的老太太进来了。
她一进屋,任谁都没有看一眼,突然扬起拐杖就朝陶莞儿打了下去,“和离?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儿子和离?”
“你干什么?”王氏一下子红了眼,一把抓住还要落在陶莞儿身上的拐杖猛的一推,孙母本就站不稳的身子一下子向后倒去,孙秀和身旁的丫头赶忙扶住了她,“娘,您。。。这是做什么呀!”
“好你个孙秀,我还在这儿呢!我们陶家的主母也在这儿呢!当着我们的面,你母亲都敢这么对我的莞儿,我们看不见的时候呢?是不是天天都是如此?我们客客气气的过来,你们家就是这样待客的吗?”王氏底气十足,叫骂声惹的外头院子的下人纷纷侧目。
“岳母,我。。。我。。。”孙秀喏喏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似的。
“客人?”孙母突然啐了一声,“我儿子是举人,你们陶家不过是两个臭钱罢了。真当自己是什么高门大户了?她嫁到我孙家这么多年了,连个蛋都没有下过。你们还不准我家秀儿纳妾,你们是想断了我们孙家的香火。刚刚你还说什么,要我们还钱是吧?钱,我们是没有,孙家拿了你家的钱就是养着我这个老婆子的命,大不了我把命还给你们,从此跟你们陶家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