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父默不作声地将碗筷收拾干净去厨房了,留下吴美玉和吴母两个人在屋里。
“美玉,你别听你爸胡说八道,单庆现在是赌气,等芳菲结婚时他来家,大家劝一劝,说不定就好了。”吴母安慰道。
“彩礼给娘家,咱们这不都是这样吗?又不是我们家独一户?”吴美玉还有些不服气地说。
“我听村里人说芳菲婆家原来只想给两万?我当时还担心,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看来这是没影儿的事!”吴母说。
“我怎么没听说?谁在后面扯老婆舌头,巴不得我们家不好?”吴美玉恨道。
“听说是从单家人那边传过来的。”吴母说。
“他们怎么那么坏?”吴美玉咬牙切齿地说。
“他们是想看你的笑话。美玉,咱们吃口馒头赌口气,不要这彩礼钱,不要让这些人看咱的笑话。”吴母说。
吴母的话有所保留,有些话她没有和吴美玉说。白新银名声本来就不好,借高利贷逃跑一事出来之后,单庆和吴美玉断绝母子关系,这一切一切,全村私下传得沸沸扬扬。吴母原以为单芳菲的婆家如果知道些吴美玉家的事,再趁火打劫,故意一分彩礼不给,以吴美玉家现在的情况,还有什么争的本钱?不给一分钱彩礼,这婚就算结了,背后又会招来多少人议论?单家人传出单芳菲婆家会给两万彩礼,她已经知足了。没想到单芳菲婆家居然给了六万,吴母不知道是单芳菲争取来的,她以为是单芳菲婆家并不知道单芳菲家的事。
“妈,芳菲这死丫头把钱攥得死死的!”吴美玉抱怨道。
“唉,谁的钱也不好拿,单庆不就是个例子吗?”吴母见吴美玉冷静了许多,看见饭桌上还有少许掉落的菜和饭粒,便拿来了抹布抹了抹。
“你爸眼里没有活,也不知道抹一下桌子。”吴母边抹桌子边嘟囔道。
吴美玉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起身告辞:“妈,我走了。”
“不再玩会儿?”吴母见吴美玉要走,挽留道。
“不玩了。”吴美玉满腹心事的来,又满腹心事的回去了。
第二天,单芳菲见吴美玉还生气,安慰道:“妈,你别生气了。”
吴美玉闻言,故意道:“我哪敢生气?我高兴着呢!我闺女主意大,不用我操心,我高兴还来不及,生哪门子气?”
“今天我们一起赶集把嫁妆买了,不用你掏钱,我给。”单芳菲并不理会母亲的挖苦,一本正经地说。
“你现在比你妈有钱啊,你妈没本事,花一分钱也得求人可怜。”吴美玉继续冷嘲热讽。
单芳菲咬着嘴唇,努力地不让眼泪流下来,她想和吴美玉说自己向张波家争取彩礼的事,又担心以吴美玉的秉性会暴跳如雷,她不能让母亲知道自己有私房钱,更不能让母亲知道张波家原来只愿意给两万彩礼钱的事。
单芳菲鼻子酸酸的,但到底是忍住没哭,她问:“妈,我结婚,我哥会来吗?”
吴美玉本来还想继续挖苦单芳菲,单芳菲提起单庆,犹如用一把刀在她心上拉开一条口子,单庆已经有一年多不和她联系了。
“不知道,别问我!”吴美玉吼道,她回到自己房间把门狠狠地关上,坐在床上大声哭了起来。
单芳菲没料到母亲吴美玉的反应那么大,她赶紧跟到房间,安慰道:“妈,你怎么了?”
“我怎么这么苦命啊!单明啊,你怎么就狠心走了呢?你看看你留下的这两个孬种,哪个让我省心啊?早知道这样,我当年一狠心嫁到外地,也不在这让人笑话了!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啊?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当年是瞎了眼跟了你啊!要是知道你死得早,打死我也不会找你啊!”吴美玉一边哭着一边诅咒单明道。
“妈,你别哭了,妈妈!”单芳菲坐在吴美玉跟前安慰道,她一边用卫生纸给母亲吴美玉擦眼泪,一边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吴美玉虽然哭着,心里却在盘算:单芳菲的婚事由谁来通知单庆?她打不通单庆的电话,白新银和单芳菲也打不通,但她不想向单家人求助,让外人通知吧?又怕别人笑话她,她想到了弟弟吴福。
吴美玉叫单芳菲心软了,她还不甘心,她想用哭来吓唬单芳菲,让单芳菲把彩礼钱交出来。
“我不哭也行,你听话不?”吴美玉看着单芳菲的脸抽噎道。
“我听话,听话!你别哭了!”单芳菲连忙说。
“好,你听话,把彩礼钱给我,我帮你存着!”吴美玉望着单芳菲的眼睛说。
“妈,你别逼我。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单芳菲回答,她心里清楚,这彩礼钱一旦落入母亲吴美玉的手,她一准会把钱拿去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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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不听我的话啊!”吴美玉重又哭了起来,“我好命苦啊!两个孩子没一个知道心疼我的啊!一个不理我,一个不听我的,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妈,你别再哭了。”单芳菲劝道,她见母亲吴美玉不听劝,也无计可施。
正在这时,有人在门外喊:“美玉在家么?”
吴美玉和单芳菲听见外面来人了,便都停止了哭泣。吴美玉擦干眼泪,整了整头,走到门口一看,是邻居赵婶。
“婶,你来了!”吴美玉勉强挤出笑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