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就着喝了感冒药,额头上贴了张退烧退,乔念裹在被子里硬挺着,咬牙忍痛给腿伤消毒抹药包裹好,上下眼皮打架的厉害,歪着身子昏睡过去。
隐约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儿,又烧的犯困实在想不起来了
秋雨送凉,下了一夜。
乔念脑袋混浆浆地,迷迷糊糊体温忽高忽低难受了一整宿。
再睁眼瞥了一眼手机,时间临近中午,猛地惊醒起身。
外面雨已经停了,想到要去见外婆,她又塞了两颗退烧的感冒药,强打精神洗漱,去后院摘菜做饭。
小时候和外婆生活的乡下院子里,就种了许多日常吃的蔬菜。
三年前她身上带着乔家给的一千块钱来到郊区别墅,不仅要照顾顾慎堰,还要供养他的医药费和二人生活费。
她没有学历,又没有户口和身份证,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多找几份不需要身份登记的兼职。
最初日子过的极为捉襟见肘,为了省钱,在别墅后院开了一片菜地,种些应季蔬菜和瓜果。
挑了几样外婆爱吃的菜,乔念去厨房快速做了好消化的西红柿嫩白菜面疙瘩汤,并两样家乡小炒,装在保温盒里。
距离宋医生约定的中午一点,还有两个小时。
乔念拎着保温桶,提前去医院等他。
上了楼又担心被乔家人发现作妖,多生事端。
便打听到宋医生的休息室,坐里面等他。
宋医生到点午休回来换衣服,一进来就被盯着房门望眼欲穿的乔念吓了一跳。
刚想问她怎么进来的,随即瞧见她那张与乔心语相似的脸,明白过来。
乔心语最近住院,医院同事都知道他和乔心语关系亲近,放了乔念进来也正常。
却还是忍不住嘟哝一句,“你们两个人到底谁是对的”
“你说什么?”
乔念没听明白,开口问了一句,听到他转移话题道:“心语睡了,乔伯父和伯母陪了一夜,也被我打发回家换衣服休息去了,外婆的病房里没别人,我带你过去。”
乔念心心念念都是和外婆久违的见面,所以并未追究他先前嘟哝的内容。
可真到了病房门口,又有些近乡情怯。
提着一颗心推门走进去,见到病床上挂着氧气罩,头发花白,垂垂老矣的外婆,心跟被扎了似的,泪湿眼眶。
三年不见,外婆比从前老了,精神明显萎靡了许多。
拉着外婆垂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贴在脸颊上,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直往下掉,打在外婆布满老年斑的枯朽手背。
“外婆,我来看你了。”
外婆被隐忍的哽咽声唤醒,感觉手背凉凉的。
睁开浑浊的老眼,就望见眼前哭的小花猫似的宝贝外孙女。
“囡囡来了,我的囡囡怎么哭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多打外婆几下出气,别哭,外婆心疼。”
老太太说着话,攥着乔念握着的手,不停朝自己脸上拍打。
嘴里不停地认错,保证。
“外婆再也不惹我的囡囡生气了,只要囡囡不哭,外婆以后都乖乖,不再闹脾气要见你了,好不好?”
乔念想到之前假扮乔心语去精神病院接外婆,听导台小护士聊起她如何对待外婆。
此刻听着外婆一字一句,犹如针尖麦芒直戳进心尖的软肉里,豁出一条条血道道来,疼的喘不上气。
还不等她安抚外婆,守在病房外面的宋彦推门进来,拎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