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中了我们西域的毒。”
兰鸢山忙道:“什么毒?”
“鸣凰。”繁里道:“这是从鸣凰树干提取的汁液做成的毒,将毒混在食物中,剂量大可以致人死亡,剂量小可以致人声音粗哑,不能言语。”
毒?方岫玉一愣,有些不可置信:是什么人想要我的命?
繁里看不懂手语,没接方岫玉的话茬,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张解药药方:
“这是鸣凰的解药药方,服下三天后,嗓子即可缓慢恢复。虽然一开始不能连续说话,且开口必沙哑难听,但时间久后,可以缓慢恢复正常。”
兰鸢山拿着那张药方,看了看,决定明天交给太医院检查,随即收下:
“多谢公主。”
“不用谢。”繁里道:“你只需放了我姐姐,日后大周和西域必然百年交好,西域绝对不再进犯大周。”
言罢,她拱了拱手,就想离开,兰鸢山却忽然开了口,道:
“公主不怕我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繁里闻言,脚步一顿,半侧过头:
“你什么意思?”
“万一我收了你的药方,但仍旧不愿意放繁雨公主全须全尾地回到西域,你该如何?”
兰鸢山道。
方岫玉还沉浸在有人要害自己的恍惚里,没有回话,而繁雨闻言,转过身,定定地看了一眼兰鸢山,半晌道:
“你不会。”
兰鸢山也看她:“为何?”
“你和太子不同。”繁里说:“你们不是一样的人,我知道。”
她垂下眼眸:“我当初不应该信太子的,那个人的话,一点也不能信。”
言罢,她还不等兰鸢山开口,在护卫闻讯赶来之前,悄然离开了王府。
烛火哔啵,空气沉闷,间或只能听见小狗睡着时的嘟囔声,含含糊糊,并不清晰,像是在叫爹爹,又像是在叫娘亲或者哥哥。
夫君。。。。。。。。是谁要害我?
方岫玉抓着兰鸢山的手,满脸写着不可置信,惶恐道:
我只是一个庶子而已,为何。。。。。。。。。。。
“十四岁那年,你进了你父亲的书房,从此以后便不能再说话了。”兰鸢山抓住他的手,声音低低:
“玉儿,难道你就从没怀疑过你父亲吗?”
方岫玉闻言,怔怔地看了一眼兰鸢山,用了抿了抿唇,慌乱地摇头,耳垂上的玉坠晃动:
父亲他不会。。。。。。。。。。
“我怀疑他勾结西域,并且担心事情败露,设计毒哑了你。”兰鸢山说:“他书房里的东西,就是他勾结西域的证据。”
方岫玉不是傻子,闻言,垂下眼睫,轻颤如蝶翼,在他的脸颊上打下淡淡的阴影,神情不明:
。。。。。。。。。。
“玉儿,你该知道你父亲背后的主使是谁,也该知道我想扳倒他。”
“当日你看到了什么,是我扳倒他的证据。”
方岫玉听着兰鸢山淡淡的话语,半晌抬起头,眼泪从眼眶里涌现出来:
夫君,你是要我。。。。。。。。。
“我要你指认你爹爹,并且通过指认他,将那个幕后的操纵者扳倒。”
兰鸢山道:“玉儿,你帮不帮我?”
方岫玉:。。。。。。。。。。
他满眼含泪,心中复杂的好像有一团湿棉花堵着,难受到无法马上回答。
。。。。。。。。。那是他的父亲。
即便他再坏,也是我的父亲。
一旦指认他勾结西域,方岫玉知道,迎接方且深的,便是一条确凿的死路。
方岫玉……他,他虽然不再对他的父亲抱有期待,但也不代表他想做弑父凶手。
在方岫玉的母亲盛宠之时,方岫玉也曾被身为父亲的方且深宠爱过,那些父子相亲的回忆不是假的。。。。。。。。。即便十四岁之后,他误入父亲书房,在书架上看到那东西之后,从此,他便再也没有再父亲身上看到过慈爱的影子。
一个是自己一生最爱的夫君,一个是给予自己生命的父亲,方岫玉左右摇摆,最后纠结不已,指尖用力抠在一起,牙齿咬在唇上,力道大的甚至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只觉一颗心被架在火上煎烤,痛的他眼底淌下泪来。
他。。。。。。。。到底该怎么做呢?,,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