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原本搁置暖炉的地方这会儿放了盆冰,凉意隐隐从盆边漾出,将屋里的热气往外驱赶。
本是不热,孙翘额角却还是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而后谄媚地朝里间那人道:“妾给郡主问安。”
檀妧垂眼捏了颗剥好的葡萄,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才说:“有劳孙夫人亲自来送一趟。若不嫌弃,留下来喝盏茶吧。”
她话音未落,月荷已将一盏滚烫的热茶端到了孙翘的跟前,“孙夫人请用茶。”
孙翘:“这……”
这样热的天给她一盏滚烫的热茶,又倒得这样满,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孙翘自知不是什么聪明人,却也没傻到不知轻重的份上,这会儿她颤巍巍地接下茶盏。
薄薄一层白瓷透出来的烫意顷刻间便将她的指尖染红。
檀妧总算从里间走了出来:“正好这一月我在云苑不曾出去,有劳孙夫人将这月府中事宜同我讲一讲。”
“郡主言重了,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檀妧在椅上坐下,淡淡地挤了个鼻音算是回应,微抬起下巴示意她开口。
孙翘将这一个月来府中的开支大致说了一遍,手中端着的茶盏不断出细碎的磕碰声。
末了,孙夫人走时,那盏茶又被原封不动地端了下去,里面的茶水已凉透了。
负责端茶的小丫头心有余悸,才到廊下便忍不住小声去问旁边一同当值的:“姑娘这样惩罚孙夫人,她不会扭头就去找王爷告状吧?”
“不会的,她不敢。”旁边那个笃定道,“你才入府不久,有些事慢慢就懂了。”
小丫头有些迟疑地点点头,两人脚下的步子不约而同地加快了。
彼时,月荷扶着檀妧回到了里间,顺手将掌家钥匙跟账簿一同呈上来。
“姑娘这才解了禁足,又要开始管家,仔细身子。”
“不打紧,这些从前不也都是我管么。”檀妧说着翻了翻手里这本崭的账簿,见上面的内容与孙翘禀报的大致无二,在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父亲再将掌家之责交给她,其中的用意她再明白不过,无非是想用府里的事牵绊住她,好让她没机会往外跑。
但有个人她实在需要去见一见。
她撩起眼皮去看月荷旁边正有些打盹儿的小丫头,“月薇,让你去打听的事如何了?”
月薇一激灵,立马回过神来:“回、回姑娘的话,奴婢都打听好了!齐府那位这几日也是深居简出,不过昨日接了一张广云侯府的请帖,明日会去参加广云侯长孙女的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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