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颜卿欢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跪在佛祖前,看似虔诚诵经,实则全身紧绷,耳听八方。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佛堂门口。
颜卿欢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继续低头念经。
"卿欢。"
陆承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故作温柔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急切。
颜卿欢缓缓转身,看见丈夫站在佛堂门口,身后还跟着那两个所谓的"客人"。
"夫君?"她故作惊讶,"这么晚了,有事吗?"
陆承安走进佛堂,目光四处搜寻:"听说你找到了岳父的边防图原件?如此重要的东西,不该一个人保管。"
颜卿欢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冷意:"夫君怎么知道的?"
"这……”陆承安语塞,随即强笑道,"府里下人都传遍了。卿欢,那图纸关系重大,还是交给我吧。"
颜卿欢缓缓起身,拍了拍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故意顿了顿,"就在……”
话音未落,佛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陆承安脸色一变,那两个"客人"迅躲到帘幕后。
片刻后,陆夫人在丫鬟搀扶下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卿欢啊,这么晚还在诵经,小心着凉。"陆夫人满脸堆笑,将药碗递过来,"来,把这碗参汤喝了,补补身子。"
颜卿欢看着碗中黑褐色的液体,心中冷笑。
这哪是什么参汤,分明是穿肠毒药!
但她面上不显,恭顺地接过药碗:"多谢婆母关心。"
碗沿触到唇边的瞬间,一股苦涩气味直冲鼻腔。
颜卿欢强忍不适,假装喝了几口,实则将大部分药汁借着擦拭嘴角的动作吐在了袖中的帕子上。
"好了,夜深了,都回去歇着吧。"陆夫人满意地看着"空"碗,对陆承安使了个眼色,"承安,送你媳妇回房。"
颜卿欢装作头晕的样子,扶额轻晃:"突然有些头晕……”
陆承安假意关切地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回到小院,怀柔见主子被搀回来,脸色不对,吓得赶紧上前:“郡主怎么了?"
"无碍,只是有些乏了。”颜卿欢虚弱地摆摆手,“夫君请回吧,我想歇息了。”
陆承安欲言又止,最终在怀柔警惕的目光中悻悻离去。
门一关上,颜卿欢立刻挺直腰背,从口中吐出一颗蜡丸——那是她事先含在舌下的解毒丹外层保护。
"郡主!"怀柔惊呼,“怎么回事?”
颜卿欢取出沾了药汁的帕子:“陆夫人赐的‘参汤’,你悄悄找徐嬷嬷验一验,看是什么毒。记住,别打草惊蛇。”
怀柔手微微抖,小心地收好帕子:"您没事吧?"
"暂时无碍。"颜卿欢漱了漱口,"今晚的事别声张。从明天开始,我要你对外宣称我病倒了,越严重越好。"
次日清晨,郡主病倒的消息传遍了全府。怀柔红着眼眶去请大夫,徐嬷嬷则一脸忧色地煎药。
陆夫人"关切"地来探望,见颜卿欢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满意地离开了。
颜卿欢等脚步声远去,立刻从床上坐起,取出昨夜藏好的边防图和父亲日记,再次仔细研读。
父亲在日记最后几页提到一个叫"影子"的人,说是朝中内奸,却未写明是谁。
"会是谁呢……”她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傅慕阑提到的兵部职方司主事周谨。
那人知道父亲离京前见了谁,或许也知晓"影子"的身份。
正思索间,窗外传来三声轻叩——是傅慕阑的暗号!
颜卿欢连忙开窗,傅慕阑如一阵风般掠入,落地无声。
"你……”他刚要开口,突然皱眉靠近,在她唇边轻嗅,"你服了毒?"
颜卿欢一怔,没想到他如此敏锐:"只是假装……”
傅慕阑不由分说扣住她的手腕把脉,脸色越来越沉:"七日断魂散!陆家好大的胆子!"
"什么?"颜卿欢虽猜到是毒药,却没想到如此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