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回事?这家伙真的不是修无情道吗?褚漫川头疼得厉害,钻进了死胡同怎么也想不明白。
还有,前不久楚崖境界恢复的时候,他妹妹楚溟无情道又正好大成。
褚漫川垂眸盯着楚崖看了会儿,这厮倒是惬意得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脑子里空空如也,就知道抓着他的手玩个不停。莫名的,他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推开楚崖没好气地说着:“起开。”
“师尊?”楚崖稍稍拉开了些距离,撒娇一样叫着褚漫川,像条癞皮狗一样黏上去,虚虚环着他的腰身,在他耳边低喃着,“怎么了师尊?”
“我懒得跟你说,说了你也不知道。”褚漫川的语气还是很不爽,但到底是没有再推开楚崖了。
楚崖把头埋在他颈窝,轻轻蹭着,顺从地答应道:“师尊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说我都听着。反正我不会再离开师尊了,一直都会在师尊左右,师尊回个头就能看见我。”
“油嘴滑舌。”褚漫川虽然面上还绷着,但也不得不承认,心里的那口气确实被楚崖给抚平了。
这家伙尽会说些漂亮话。
褚漫川默默想着:反正现在也不能确定,这家伙究竟是不是跟他妹妹一样修无情道。
若是真的,他可不会像胥苍梧一样好说话;
但若不是,那最好,两人都能相安无事。
“分明都是肺腑之言。”楚崖收紧手臂力量,重新把褚漫川拥在怀里。
褚漫川后背紧贴着楚崖的胸膛,身前垂下了一绺楚崖的发丝,他用手指勾住缠了几圈,慢慢又松开,再缠绕……反复几次,身后的楚崖都安静看着。
“师尊,跟我讲讲这七百年里发生的事吧。”
褚漫川顿了下,问他:“你想听什么?”
楚崖专注看着他,道:“跟你有关的任何事,我都想知道。”
“我?我什么也没做,就去了趟鬼域而已。”
褚漫川明显不想多说,楚崖见状也不再追问,话锋一转:“师尊,那个鬼修,就是炼造出许多摄魂骷髅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一点,我们也还在查。”褚漫川眼中只剩一抹浓重的思虑之色,“我怀疑,他跟七百年前上古神域的禁制无故开启有关。”
“七百年前,黎修凡怎么说?”
“跟你说的一样,当时师兄也查看过他的记忆,没找到禁制松动的原因。”
楚崖眸光沉沉,眼底的探究之意逐渐增加:“师尊,照你说,虞修这次受伤是因为什么?”
“鬼域的九位鬼尊里,属虞修住所最为偏僻,也属他最是独来独往。”褚漫川最后补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虞修的实力是最合适的那个,修为刚刚好。”
“你是说……那个人想用鬼尊炼就摄魂骷髅?竟有这么邪门的鬼修?!”楚崖震惊道。
“恐怕那个‘他’不只是一个人。”褚漫川缓慢点头,语调略显沉重,“此番回去之后,你要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要动用望渊戟。”
“好,我都记下了。”楚崖侧首,嘴唇蓦地擦过褚漫川脖颈。虽是无意间的动作,但他察觉到褚漫川僵硬了片刻,纵然只是很短很短的一小会儿,但楚崖还是不免起了点微妙的坏心。
他垂眸盯住褚漫川脖颈上突起的喉结,冷不丁一口咬了上去,稍微带了点力气,不算重,但却让褚漫川呼吸一滞,脊背中央好似划过了一道细微的电流,带起一阵诡异而陌生的酥麻感。
“楚、楚崖。”褚漫川瞳孔微动,胸膛起伏不定。楚崖愈发粗重的呼吸声不断刺激着他的心脏,他想躲开,却被楚崖死死按着后腰,一动不能动。
腰身后的手掌在他腰间不停摩挲,腰带被一根手指挑起,褚漫川眼睫颤了颤,果然下一秒,腰带就被楚崖轻松解开。
心里咯噔一下,褚漫川脑子里一团乱麻,潜意识觉得这样不好,马上就到宗门了,仙舟上还有他的师兄、好友。
“别,不、不能在这里,楚崖。”他轻轻推了推楚崖,本来以为还要被磨上一阵,但出乎意料的是,楚崖真的就规规矩矩停下了动作。
非常听话,也让褚漫川非常……不习惯。
褚漫川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很复杂的情绪,说不太清楚,也很难理顺。明明楚崖按他说的做了,但他却又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楚崖莫名其妙,怎么说变就变,跟从前一点也不一样了。
楚崖松开了抱着褚漫川的胳膊,和他略略拉开了些距离。
沉浸在那种奇怪感觉里的褚漫川根本没有注意到,楚崖那凉透了的目光。
像是腊月天凝固的寒冰,冷硬冷硬的,不带一丝温度。
兰则安!该死!那个该死的花妖!该死的替身!
楚崖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也不愿在褚漫川面前表现出分毫。
方才两人耳鬓厮磨时,楚崖的手刚搭在褚漫川腰间,他脑子里凭空闪过了一句话。
何为君子?
君子如珩,怀瑾握瑜。
这句平日里听起来轻飘飘的话像一盆冷水迎面泼了过来,把楚崖刚刚酝酿出的旖旎心思浇得干干净净。
甚至,连一点暧昧的火星子都没有了。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朵青金色的兰花虚影,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不见。眼下楚崖迫切的想把兰则安这个小妖大卸八块,要不是因为还要用到这具身体……等等!这具身体!
楚崖当场愣住,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这是怎么回事?亲吻的时候怎么忘记了?
这具身体压根就不是他楚崖的!是那个该死的兰则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