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包裹,拎出里面的衣服,使劲朝地上抖了抖,不出凤飞所料,不过抖了下,那些衣服里头,竟叮呤哐啷掉出了十几个小药瓶来。
他竟敢背着她,偷偷带上了一辈子也吃不完的药……
心头火起,懒得再去抖那些衣服,一挥手,凤飞便将它们统统丢进了火炉里。
捡起地上的衣物,想将它们一同丢进火炉里头,一抬手,一股淡淡的,直透肺腑的馨香,却突然从那些衣物里,缭缭绕绕,一丝一缕地钻进了凤飞鼻子。
真香……
不是胭脂的味道,也不是水粉的味道……而是草药的清香,混合上他体香的味道。
没想到……这个又脏又臭的男人,洗干净了身子,居然会散发出这样的味道……
极淡,极轻的薄荷香,还有红参特有的清香,再加上那么一丁点她自己身上的桂花香。
香极了……他的汗,其实一点也不臭……在他之前,她还从没遇到过哪个身上有薄荷香的男人。
将飞云的衣服抓到鼻子下面,一下一下使劲吸着,吸着吸着,凤飞原本就没能得到满足的身子,不知不觉就又从小腹悄悄窜上了一股热流。
除了脾气不好,不懂规矩,他其实……什么都好……
身子好,摸起来又硬又滑,依偎上去,怎么推也不会倒,还总是暖融融的,比她怀里揣的暖炉还热,抱着他,再怎么冷,她都能马上暖和起来。
下头好……他的下头……恩……比寻常男人大点,刚好充满她的身子,动起来,却又从来没有弄疼过她……
胳膊好,居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抱起她,腿也好,又长又结实,就算挟着她,照样能跑得飞快……
嘴唇好,又薄又湿,每次一亲下去,她就会控制不住地把舌头伸进去。
脸也好,瘦削俊俏,棱角分明,眼睛凹,鼻子挺,睫毛长,下巴直……
反正就是……哪里都好……
反正她从来没遇到过比他更好的男人……
脱下衣服,将飞云的衣物一件件套在身上,从小到大,第一次穿男人的衣服,它们比她想象中更大、更暖,味道也比她想象中好闻多了……
他的衣服,不像其他男人的衣服,红红绿绿,俗媚极了,他的里衣,是白色的,裤子也是白色的,外套,长袍,甚至连腰带鞋子,统统都是白色的……
站在铜镜前面,转来转去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瞧着瞧着,凤飞突然就抱紧了身上的衣服,低下头去,将双唇紧紧贴在了纯白色的布料上面。
她还想要,她不想一个人睡,将军府虽然是南郡地势最高的府邸,但发大水的时候,到底还是被淹了半截,所有的门窗都透风,就算点了个火炉,还是冷。
再说他睡的那间……将军府二楼第一间……不就是早上他告诉南郡所有人,叫他们来杀他的那间屋子么??
这么一想,打了个激灵,顾不得换下身上的衣服,抓起桌旁的雨伞,推开房门,撑起雨伞,同样没来得及穿鞋,只在脚底套了几层薄薄的袜子,一低头,凤飞便急匆匆朝二楼跑了上去。
“你……从小到大,替她挡了那么多次灾,还不够么,一个男人,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能替她挡多少次灾?”
冲到楼上,屏住呼吸,收拢雨伞,刚想敲开客房的大门,凤飞却隔着房门,从里头听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谁?谁在他的房间里头??谁在和他说话……她从京城带来的人里面……应该没有听上去那么老的人啊……
疑心一起,凤飞立即吐了口唾沫,点开窗户纸,透过窗户纸上的小孔,偷偷往屋里瞧了进去。
这个女人是谁???不是她的手下,虽然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但她早就能认清所有手下的背影。
她从没有见过他屋子里面的女人。
踮着脚尖,急匆匆寻找着飞云的身影,不看还好,一见到他,凤飞当即将手里的雨伞捏得咯吱作响,连牙关都瞬间紧闭,只差没有一脚踢破窗户纸,冲进去把里头两个人狠狠甩上几巴掌。
他的手,正被那个女人抓在手里,握得紧紧的,说两句话,那个女人便会拿着手上的丝帕,给他擦擦额角的冷汗。
他怎么了……为什么会流汗……?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这个贱人!!!!混蛋,野种,浪货!!!!竟真的和李玉一模一样,眼错不见,就背着她,偷偷在外头找起了女人!!!!
咬牙切齿,刚想抬腿踢开房门,窗户里头,一直板着脸,看着那个女人,一语不发的飞云,却突然把手抽了回来,冷冷地回了一句:“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见飞云突然把手缩了回去,不死心地追了上去,这一次,那个女人竟直接把手摸到了飞云胸膛。
“跟了我吧,再这么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昊飞云,你应该知道,你不能再替她挡多少次灾了,你已经……没那个能耐,再替她挡多少次灾了。”
将女人插进自己衣襟的手拉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飞云却突然双眉一皱,推开另一边的窗户,拎着女人的衣领,便将她毫不留情地扔进了下面的河道里。
深吸了几大口气,却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一脚踹开房门,瞪着里面突然间全身僵硬,面如死灰,满头大汗的飞云,瞟了眼桌子上的香囊,凤飞立即就猜出了,方才被他扔到河里去的女人,到底是谁。
是西梁的三王爷……也就是萧千羽一父同胞的亲姐姐,萧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