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时候单宇转过来,问陶琢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准备把时间错开。
结果扫到陶琢桌上那沓蝗虫过境的草稿纸,震惊:“你在干嘛?吃纸啊?”
“没有,哄小孩呢。”陶琢看了一眼,自己都觉得好笑,故意说给严喻听,严喻无动于衷。
“你先洗吧,我吃饭去。”
“喻哥呢?”单宇顺口问,没指望得到回答,不料严喻今天大慈悲:“自习室。”
但感觉是说给某人听的。
于是单宇哦了一声,和孙亿鸣狼狈为奸地撤退。
班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夕阳斜斜照进教室。
陶琢心想严喻看着冷冰冰一人,怎么这么能吃醋?占有欲太强不是好事。
一边状似写作业,实则等严喻起身。
孰料严喻也在等他先动,结果就是两人谁也不动,硬是坐在那儿把英语作业写完了。
太阳掉到了最低的位置,陶琢垂眼,现严喻的影子落在自己桌上,头顶那撮头被风吹的一抖一抖,像棵小草,仿佛想主动来戳陶琢,又不好意思低头。
陶琢顿时笑了,想了想,在桌上用手指揪住那影子,狠狠蹂躏,然后去戳正主:“没作业可写了,走吧严喻,跟我去吃饭吧。”
严喻闻言收起已然检查过三遍的完形填空,高贵地嗯了一声。
陶琢把严喻送的派大星挂在书包上,走路时粉胖子自己跳来跳去。早上单宇看见了想玩,被陶琢一巴掌拍开,说不准乱动,再碰呲你。
严喻垂眼看了一会儿,伸手,恶狠狠地捏派大星肚子,陶琢倒是无动于衷。
六点多的饭堂如遭饿狼过境,常规窗口没剩几个菜,挑剔无比的陶少爷转而走向二楼,刷饭卡叫了两份小火锅。
陶琢坐下,看着小火锅里的胡萝卜片叹气,一片片往外挑,严喻注意到了,没说什么,安静看他吃完。
走进宿舍区后两人就分开,陶琢上楼洗澡洗衣服,严喻去自习室。严喻会在自习室待到晚自习打铃,再慢慢挪去教室,陶琢则习惯提前去。
六点五十五,严喻踏着铃声走进教室时,现陶琢又被人抓走了。
教室的前半区,一群人正在边聊天边做作业,吱吱哇哇吵闹无比,倒霉的陶琢只是去讲台拿自己的练习册,路过就被无辜扣留。
陶琢英语很好,已经成为许瑛第一爱徒。因此那个男生抱着他不放,摁在自己腿上:“陶哥陶哥,陶神——陶爹!再帮我看一题。”
“知道我是你爹还不放开,倒反天罡是不是!”陶琢笑骂道,“选B,这篇瑛姐上课讲了,你在听什么?”
七点打正式铃,胡斌顶着锃亮的光头出现在门口,一群人顿时乖了,陶琢得以逃出生天。坐回座位时身上沾着别人的味道,是某种留香珠,严喻皱眉。
陶琢正低头写数学作业,忽然感觉严喻伸手,把他的外套盖在了自己身上。
陶琢扭头:?
“冷,”严喻淡淡道,“穿上。”
我不冷啊?但陶琢还是乖乖伸手套上。
过一会儿,严喻忽然弯下腰去,从书包里摸出一瓶橙色的蔬果汁,显然含有胡萝卜成分,推到陶琢桌上。
陶琢看了一眼,绝望地望过来,眼神分明是说:能不喝吗?
严喻幽幽地看着他。
陶琢只好拿起来抿了一口,意外现味道不错,然后又抿了一口,像只仓鼠一样,就那么无意识地握在手里,一会儿功夫喝完了。
于是半小时后,严喻闻着身边若隐若无的茉莉花香,看着那被喝完的胡萝卜汁,再看一眼正扒着自己手臂认真听讲题的陶琢,终于感到身心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