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包房不对外开放,常年只留给陈麒现。
陈麒现从未在这里宴过宾客,只带姜弥。
唯有一次,还领了个风韵犹存的中年人一起。
吴时茂自然没八卦,但只一眼,就猜到是姜弥的母亲。
“老婆在外面接电话。”他吊儿郎当,看吴时茂指间夹着一只雪茄,便敛起眉,没什么好耐心让他掐了。
吴时茂逗他:“不掐怎么着。”
陈麒现:“不掐滚。”
吴时茂:“你这样子对长辈说话不太合适。”
陈麒现:“你掐不掐。”
二人正没大没小开着玩笑,不一会儿服务员便推开了门。
门边传来动静,朱时茂才恢复成一贯清冷的模样,见到姜弥走近才与之点头致意:“弟妹来了。”
“吴哥好。”姜弥可比陈麒现正经多了。
姜弥一落座,陈麒现一改方才的嘴脸,将菜单推到姜弥跟前,征求她的意见:“老吴说主厨推出了两道新的菜式,要不要试试?”
说时,动作丝毫不怠慢,已经隔着一张桌子,将菜单翻开到页。
姜弥对食物要求不要,见他这么推荐了,只说好。
陈麒现几乎每次都将点菜的权限交到姜弥手上,这让她左右为难。
选择困难症了解一下……
但这份尊重的心意,又是沉甸甸,非常的无价。
点完菜,吴时茂让服务员给他们搭配酒。
姜弥酒量浅,而且开了车,就让陈麒现喝。
陈麒现是个讲究人,要么两个人一起喝,要么就都不喝。
“一个人喝酒有什么劲。”似是而非的抱怨。
姜弥只好“舍命陪君子”,今晚喝的是餐厅自家的酿酒师酿的米露。
说是酿酒师,其实就是附近退了休的农民,家族代代相传下来的手艺。
自己种的米,酿的酒。
度数不高,入口温淡微凉,回味带一丝清爽的甜。
别说,确实一绝。
光是闻着这股香甜,姜弥脑袋就清脑不少。
她和陈麒现在一起吃饭的氛围,除了他偶尔索吻的兴致外,一直是轻松愉快的。
或许话不多不密,可姜弥每一顿饭都吃得相当满足。
陈麒现问她:“是疗养院来的电话?”
姜弥抿了口米露,闻言,放下酒杯:“嗯,说我妈妈这一周的情绪稳定,让我放心。”
陈麒现跟着松了口气:“那就好。”
旋即,他适当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了,我的人一直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到年底也用不着多久了,到时我们就飞过去陪妈一起过年。”
姜弥听着感动,咬唇“嗯”了一声。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之外,也只有陈麒现将她妥善地放在心上了。
姜弥正满腔的热流从心口泛滥到眼眶,却被又一通电话给干扰。
搁在一旁座位的包里,出一阵嗡嗡作响的震铃声。
是个陌生且显示本市的号码。
姜弥没多想就接了起来,以为是快递。
“你好,哪位?”
大约三秒过去,姜弥的面部表情突然转为瞬间的僵硬。
陈麒现见状,搁下了筷子,猜出对方的身份。
“我最近,还挺忙的。”姜弥思来想去,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嗯,好。再见。”
不到两分钟时长的通话,姜弥耷拉着眼皮,总共说了三句不痛不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