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看了陈麒迹一眼,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问出口的话,倒是家长里短:“麒林呢?”
陈麒迹对答如流:“他不适合坐在这里。”
陈东海当没听到:“把他叫来一起。”
打的是谁的脸,姜弥一目了然。
她藏在桌底下的手,开始不安地抖动。
提起陈麒林,姜弥本能反应惴惴不安,这种不安与恐惧,会深深地体现在行为上。
心慌、颤抖、耳鸣、莫名的呼吸不畅……
小脸憋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
陈麒现不痛不痒地反问:“叫他来干嘛,自取其辱么。”
说话力度不重,听的人俱是一愣,到底有点不敢一意孤行。
陈东海皱眉不悦,只抬手看了眼时间。
有一说一,他的对外公关形象是越做越好了。
摒弃了以前暴户的心态,出门必须戴大几千万的珍藏级名表,而是刻意走起亲民路线,换成了运动手表。
既别开生面,又与时俱进。
人不倒,人设就不倒。
菜一道道6续上桌,姜弥味同嚼蜡,硬着头皮夹了几样象征性尝尝味道。
快到七点时,华秋实默默上前给陈麒现添了杯茶水。
陈东海缓了下心情,打破餐桌的静默,问陈麒现:“今天怎么想到过来?”
“回自己家,哪天不行。”陈麒现生怕自己这话份量不够,反问:“还是你觉得,我偶尔来一次,这里已经不是我家了?”
真正鸠占鹊巢的人是谁,大家心里都记着一笔账。
在座各位心怀鬼胎时,陈麒现倒扣在桌面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一道短信声音。
陈麒现没有看手机,心道,还以为会拖一下时间。
才刚过七点,见到陈东海的临时出现,陈麒迹的屁股就坐不住了。
这般沉不住气,怎么成大事。
他心下好笑,面上平静依旧,倒不至于为了两百多亿到账,就乐得合不拢嘴。
倒是陈东海,被他引以为豪的亲儿子算计,天亮后不知作何心情。
老狐狸,终究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刻。
自苏家逐渐隐退,陈东海上位后,这里直接成了一言堂。
至少,在陈麒现的印象里,他没有过示弱的举动。
今日倒例外,听了这话居然不恼,反而带着点慈父的面孔:“没人拦着绑着你,我巴不得你多过来。”
这话一出,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讨好陈麒现。
这个从不被他当回事的陈家长子,理应是,仁芯集团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
可惜啊可惜,为了几百亿,他义无反顾决定最先退出仁芯集团的历史舞台。
也不亏,拿着几百亿现金流,去研新能源汽车,多少是个新型产业,是有前景可言的。
但是,要做到仁芯集团这样庞大的规模,那也得有几十年的累积,才有可能实现。
而陈麒迹,手握仁芯集团最大股份。
说不好听点,在沪市,他能横着走。
没人敢与他叫板。
“我多过来干什么,看你们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么。”
话音刚落,陈麒林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哥,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