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快閃過。
齊思昂這麼無腦愚蠢的人,真的是他齊建波的兒子嗎?如果不是早在他回歸齊家時做的那份親子鑑定,他絕對帶著齊思昂再做一遍!
齊建波連冷笑都欠奉,直接道:「你別做夢了,有蒼賢柏在那兒站著,別說把她弄出來,讓多活兩天,都沒人能做到。」
齊思昂臉上閃過明顯的悲哀之色。自從上次裴簡堂跟他說過那番話之後,他的腦海中經常會浮現懷月的臉。
她年紀小小,跟在自己身後叫他思昂哥哥的樣子。她們兩個一起上學的樣子。他們一起在懷月家吃懷阿姨做的小蛋糕的樣子,更懷念他們情竇初開卻不敢輕易挑明心思的樣子。。。。。。
這些回憶好似給他一種早已淹沒在生命的長河中的感覺,可是當它們真的浮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又覺得,那是一種叫做刻入骨髓的熟稔。。。。。。。
懷月就好像是他身邊的空氣,他看不見,也摸不到,真知連感覺都無關緊要,可當真的要失去的時候,他又有種無法接受的感覺。
那種感覺並不是撕心裂肺難以接受,而是就好像抽走了他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了那種東西,他整個人都不是完整的,他甚至有種不知往後的人生應該如何進行下去的茫然。。。。。。
他不知該怎麼處理,也無力改變。。。。。。
第79章是我對不起她
齊思昂還想再爭取一下,齊建波卻實在不想看他那副愚蠢至極的樣子,直接開口怒罵道:「你現在給我滾回你的房間去!到明天出發去機場之前,不要再出門!否則我現在就讓人給監獄裡的懷月灌·藥,早點兒結束她痛苦的人生!」
齊思昂臉色難看,也不知道是真的被齊建波給威脅到了,還是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改變什麼,便不再多說什麼,垂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他那個樣子,齊建波也都覺得噁心的慌。
陳淳則是就站在不遠處,淡然的看著這一幕,直到齊思昂上樓了之後,這才上前,聲音淡淡:「你也看到了,齊思昂是個什麼樣的人,枉你當初還看重他。」
齊建波深呼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厭煩道:「誰知道他這副死德行,跟他那個媽一樣,讓人無法理解!」
陳淳眸中閃過一絲快意,不過並未附和齊建波的話。畢竟對她而言,齊思昂的媽媽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她也從不將其放在眼裡。
可是當齊思昂真的威脅到了齊文陽的地位之後,她就不能再置之不理聽之任之!
無論如何,齊家必須是齊文陽的!
只有這樣,才不枉費她委屈自己嫁給齊建波。。。。。。
而上樓之後的齊思昂則是直接將自己摔在了床上,用被子蓋住了頭。
可越是這樣,懷月的臉卻一直在他的腦海中迴蕩,無一不在提醒著他,他對懷月的感情。。。。。。
可越是意識到這一點,齊思昂就越是悲哀。因為她不僅延續不了懷月的生命,甚至連讓她最後的時光都不能好好度過。
再次提醒著他,他是怎樣一個沒用的人。
齊思昂閉了閉眼,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人生會這麼失敗,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為什麼。。。。。。誰都留不住?
他想救懷月,可他根本就無能為力。他求遍了所有人,哪怕他以自身為代價,都不能換取懷月的一時安寧。。。。。。。
裴簡堂說的沒錯,他真的是個無用之人,他自私,他眼瞎,他更是讓人厭惡。
當初如果不是他惡語相向驅趕懷月,如果不是他義正嚴辭拒絕訂婚,如果不是他一再強調自己喜歡裴簡堂而對她毫無感情。懷月怎麼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明明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只有懷月啊。。。。。。
齊思昂再也忍不住,用被子蒙著頭,失聲痛哭。
可是不管他再如何後悔,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無法改變。甚至在出國之前,他連去看看懷月都不能。
實在心裡難受,齊思昂甚至還放下芥蒂,給齊文陽打了個電話。
聽著機場廣播裡的通知,齊思昂低聲對那邊兒靜默無聲的齊文陽道:「你應該也知道,我馬山上就要出國了,以後再也不會跟你爭什麼了,你可以放心了。」
齊文陽嗤了一聲,冷漠道:「活該。」
齊思昂苦笑一聲,低聲道:「確實是我活該。。。。。。如今也算自食惡果,我以後應該都不會回來了,想擺托你一件事情。」
「我沒有時間,也沒有經歷,你找別人吧。」齊文陽甚至連問什麼事情都沒問,直接拒絕。
齊思昂悟無奈道:「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
「我以為,憑我們的關係,你是無論如何都求不到我頭上的吧?」齊文陽譏諷道。
齊思昂卻不在乎他略含嘲弄的語氣,低聲道:「懷月。。。。。。坐牢了。我現在必須要出國,不能去看她。她身體不好,活不久,你替我經常去看看她,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一定滿足,以後。。。。。。我會還給你的。。。。。。」
齊文陽嗤笑出聲,冷漠至極道:「你讓我去看她?你是生怕她死得太晚是嗎?」
齊思昂張了張嘴,語氣難得帶上了一絲請求:「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可她真的。。。。。。是我對不起她,你就看在我們身上有一半相同的血,看在我以後再也不回來,再也不跟你爭的份兒上,你就幫我去看看她吧。。。。。。。」